溶月轻抿着唇,一路走得飞快。
来到陈氏的庭院时,几个伺候的下人正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
优哉游哉,还放肆地讨论着陈氏的情况,说陈氏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被孟行止抓住把柄,恐怕时日无多,他们也不用太费心。
陈氏风光时,这些人跟在陈氏身后狐假虎威,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都足够普通百姓生活好一阵了。
如今陈氏落魄了,他们在背后议论纷纷,巴不得陈氏早点去死,他们好另谋出路,再狠狠捞上一笔。
溶月并不同情陈氏,却也不待见这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她板着脸,站在院门口轻咳一声,完全沉浸在说坏话的喜悦中的几人下意识变了脸色,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见来人是她,为首的嬷嬷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被侯爷赶走的溶月姑娘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另外几个下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溶月,尤其是那两个小厮,眼神赤裸,恨不得把溶月看光。
溶月不慌不忙,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道:“侯爷吩咐我来看看夫人,顺便提醒你们几句,你们一日是夫人的奴才,永远都是夫人的奴才,休要指望能另攀高枝儿。”
冷冰冰的话宛如锋利的刀,轻而易举就戳散了他们心底的期待。
为首的嬷嬷更是阴沉着脸,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到溶月跟前,骂道:“小贱蹄子,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侯爷看不上的破鞋,说不定以后被侯爷彻底厌弃了,扔进青楼里,当个千人骑万人睡的……”
啪!
溶月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这人脸皮厚得很,打得她手心都疼了。
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眼底掠过几分嫌弃。
眼看嬷嬷震惊万分地捂着脸,死死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你敢打我!”
嬷嬷气急败坏,当即抬出自己的身份,大声说道:“我可是夫人从陈家带来的老人,就连夫人都要给我三分脸面,你竟敢打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话落,嬷嬷狠狠地剜了那两个小厮一眼,骂道:“还不抓住她!”
“夫人,你病归病,被一群你最看不上的奴才踩在脚底下,你也能忍吗?”
溶月忽然抬高音调,语调中带着几分凌厉。
病殃殃的陈氏躺在床上,向来清明的脑袋此刻犹如一团浆糊。
她听到那些狗奴才在外面絮絮叨叨,却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没想到他们竟胆大包天,在背后骂她。
好得很!
陈氏怒火中烧,当即撑着虚弱的身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她好歹是陈家嫡女,又是老侯爷的正室夫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这群贱奴在背后诋毁她。
陈氏正愁满腔怒气找不到处宣泄,眼下撑着一口气,爬了起来,随意披上一件衣裳,走出卧房。
吱呀一声,门开了。
溶月抬眸看去,陈氏随意地穿着宝石蓝外衣,苍白的面容加上凌乱的头发,愈发显得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