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看了看雨落:“你也相信那两个人的一面之词?”
“为什么不相信,如果宋总真的没撞人,干嘛躲着人家?”雨落一张口语气仍然很冲,虽然她也对这个存在质疑。
“是我疏忽了,应该回来和大家解释一下的。”
“你知道怎么回事?”雨落问道。
“当然,我当时在车子上。”曲哲叫道。
于是雨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就是见乔老爷子那晚,宋晨将雨落放到地铁站口之后,本来想载着曲哲去喝酒。
酒其实还没喝上,半道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从左侧过来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宋晨猛转方向盘避了过去,可是那辆车撞到了十字路口中间红绿灯的架子上,人飞了出去,当场就昏迷了。
宋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也通知了交警大队,拍完现场做了笔录之后,交警大队认为他没有责任,就让他和曲哲回去。
宋晨不放心这个受伤的人,赶到医院,结果家属还没到,因为没有担保人,医院拒绝进行抢救,但是伤者脑部已经开始淤血,很危险。
宋晨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还交了所有的费用押金,并且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
可是等到清晨家属来的时候,病人已经在手术台上过世了。
宋晨看不了家属悲恸的场面,也因为已经连着两夜没睡觉了,就先回了公司,也就是那天雨落看到他特别萎靡颓废的原因。
后来家属发现他人没了,就从交警大队那里要了他的信息找来了。
以后的事情就是雨落见到的了。
她们只是胡乱之中想要抓住一根稻草,从而也就不管是不是会给宋晨的名誉带来损害。
随着曲哲的讲述,雨落的表情在渐渐地缓和,心里面这几天一直僵硬的地方在变柔软,他终是没有让她失望,谢天谢地。
“既然他问心无愧,那干嘛还躲出去?”这也是她想不通的。
“躲出去?”曲哲睁大了眼睛,“你觉得他是躲出去?”
雨落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然是为了什么。
“天呢,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几天我们俩一直在跑他们的事好不好?”
“什么?”
“警察鉴定死者是违章行驶,负全责,是拿不到任何赔偿的,但是他出事昏迷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手机,这就表示他闯红灯的时候在打电话,那个电话号码在他出事之后还发短信来辱骂他,所以我们推测这个也许和他出事有关系。我们请警察进一步调查,结果他们说需要我们自己取证。”
“啊?”
正文替天行道?(三)
“宋哥查到那个在他出事的时候打电话的人是他白天打工的快递公司的客户,他要求死者马上将他的快件送去,但是死者以下班为由拒绝了……”
“等等,你们想他可以算工亡?可是下班时间……”
“是,他白天在快递公司打工,可是晚上给一家快餐店做兼职,他出事的时候正在送餐的路上,车上还绑着送餐的箱子……”
“这么说,可以算工亡,就可以拿到赔偿?”雨落松了一口气,想到这家人也许能拿到赔偿金,心里舒服了一点。
“但是快餐店拒绝赔偿,说是死者自己违反交通规则的,并且是因为快递公司的业务出的事,快递公司说他是送餐出的事,两边都拒绝赔偿,所以宋哥这几天除了和律师一直在跑交警大队、快递公司、快餐店、劳动仲裁部门,还有几家保险公司……”
曲哲还没说完,雨落就要往宋晨的办公室里去,她要道歉,马上,却被曲哲一把拉住,雨落怔怔地看向他,曲哲冲着办公室里怒了努嘴,“宋哥也有话要问她们,如果真的需要上庭还需她们配合,你现在想想怎么平息这阵子公司的谣言吧。”
雨落顿了下,“对了,你们今晚这么晚了来公司做什么?”
“唉,该跑的地方都跑完了,本来我约宋哥吃晚饭,这不,他的律师说把案情资料都整理好发过来了,这不回来看资料了吗?”曲哲边说边伸了个懒腰。
“那你们吃饭没?”雨落看了一眼办公室那边,急问道。
“没。”曲哲一脸委屈地说。
“哦,那我去叫餐。”雨落边说边去找附近快餐店的电话,被曲哲拦住,“算了,一会出去吃,你吃了没?”
雨落点头的同时忍不住用手去捂住自己不经意打的一个哈欠,这几天因为这母女俩的事一直休息不好,现在事情真相大白,她还真感觉有点累了。
“这里没事了,你快回家吧。”曲哲拿起雨落办公桌上面的包塞在她怀里,就把她往电梯方向推,还帮她打开电梯的门,眼看着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雨落还要说什么的样子,曲哲冲她挥了挥手,看着电梯往下走,转身回宋晨的办公室。
正文替天行道?(四)
雨落第二天是哼着歌走进办公楼的。
就好像连着一个月的梅雨天突然放晴了一样。
今早一出门,不知名的小鸟叫的那叫一个让人欢欣鼓舞,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路边工地常年不散的扬尘看在雨落眼里都跟今年最流行的驼色差不多似的。
世间最让人欣喜的莫过于得了绝症的人突然好转了吧,同理你给一个你一直欣赏的人判了道德死刑,却发现他是冤枉的,就好像有一种极为珍贵的东西又失而复得了一样。
那对母女没有再来,顶楼的办公区又恢复了安静空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雨落还望着那母女俩跪过的地方出了一会神,突然觉得没了她们作伴,也怪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