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计魇掏出雪白的手帕轻拭着沾染了她血迹的手背,心里无端升起一丝烦闷来,连带语气里都透露出一丝森冷来。
药师们此刻趴在地上面面相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好不容易找到个可行的方法,却又不许他们用,这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呀,一时间众人如丧考妣。
“你,过去瞧瞧她的眼睛。”
被点到名的药师立刻如释重负般的急奔而去。
“你们,给我继续!”抛下这句话,计魇就沉着脸出去了。
似乎没想那煞星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药师们瘫软在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的爬起来,他们一窝蜂上前,将玖葵给团团围住。
玖葵此刻全身赤裸,裸露在外的红疙瘩上都扎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黑色触角,而触角的主人则是一只只晶莹剔透显得脉络分明的黑色甲虫,只见那些黑色甲虫约半个巴掌大小,背部的花纹艳丽得让人头皮发麻,随着甲虫翅膀有节奏的扇动以及玖葵的惨叫,可以看见甲虫逐渐的膨胀,繁杂艳丽的花纹在膨胀中就好似活了一般蠕动着。
“拆了吧。”叹着气,药师们带着不舍,将这些珍贵的甲虫小心翼翼的挨个取了下来,如果能忍受住被吸食时的痛苦,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了,可惜……
钻心的疼痛在甲虫被拔出的一瞬间消失无踪,玖葵有些痉挛的身体渐渐的平复下来,静静地仰躺在那里,木然的双眸逐渐的恢复了神采。望着那些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药师,她突然无声的低笑起来,越笑,目光越冰冷,最终,在嘴角留下一个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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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萌羽端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静地任由药师为她包扎双眸,小佩则在一旁用探究的目光一直偷偷打量着她。
“小佩,”程萌羽待药师走后,才轻轻开口说道:“带我过去看看刚才那女子,我有点事想问问她。”
小佩闻言惊慌的跪倒在地:“别,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若再出点什么事,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程萌羽呼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都要瞎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望着半张脸都包裹着白纱的的她,小佩嗫嚅了半晌,总算是上前了一步,巍巍地扶住她,将她带到玖葵所在的房间门口,然后飞快的放开她,道:“我、我就在门外帮你把风……”
程萌羽轻恩了一声,轻轻推开门,感觉到房里众人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她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你们都出去下行吗,我和她有些事情要谈。”
刚刚的情形药师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本能的就认为此女与那煞星颇有瓜葛,因此她话音刚一落,他们就忙不迭的听话离去,完了还体贴的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程萌羽走到玖葵身边,侧耳倾听了半晌,确定三米内没有他人了,才开口问道:“没事吧?”
玖葵冷笑了一声,干涩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讥讽,“贱命一条,死不了。”
程萌羽脑海里闪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心里有些微颤,带着丝歉意,她轻声道:“再忍几日吧……我们一定可以……”
玖葵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怨毒,“一定可以?希望吧。”我们?不、不,只有我而已,没有你。
“放心,最多五日。”程萌羽虽然同情玖葵,但对易容丸的药效还是三缄其口并没透露半分,只是尽可能的安抚着她。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也是相对无言,程萌羽怕那变态再度出现,没呆多久就匆匆的回房了。
这次程萌羽将小佩一起给打发出去了,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白纱,因忍受剧痛而一直紧抿的嘴唇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
“唉……”不过片刻,新一波的剧痛再次袭击了她,她痛苦呻吟了一声,咬住泛白的嘴唇,暗暗地咒骂着自己,真是自讨苦吃,干嘛下手这么重。(
计魇沉着脸坐在那里,身体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一旁原本开心吃着甜食的妮妮都吓得有些忐忑起来。
“爸比……”拉了拉戒日的衣摆,妮妮怯怯的道:“舅舅好可怕……”
戒日揉了揉她蓬松的卷发,皱眉对计魇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目前妖魔界百废待兴,他忙得跟陀螺一样团团转,实在没空搭理这个变态的大舅子了。
计魇斜眼看了他一眼,“罗达呢,什么时候到。”
“快了……”戒日含糊的道。
“他回来了我就走。”计魇啪地一下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来道:“哦,对了,梁清河可是我的收藏品,你那些关于钱财的主意少往她身上打。”
戒日闻言火气也腾地一下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他吼道:“计魇!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再说这次折损了老子这么多人手……”
“我的赔偿还不够?”计魇凉凉的打断他的咆哮,“别跟我算这些,我那妹妹……”
话音未落,一道猛烈的劲风划破空气向他袭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猝不及防之下计魇只能狼狈的撑在桌角一个急旋,堪堪避过这一击,第二击就尾随而至了,计魇目光一闪,干脆抬手硬接,肢体交错的瞬间,只听刺耳地一声巨响,房间里除了妮妮和她抱在手里的饭碗完好无损之外,所有的摆设均在瞬间变成了碎片。
戒日的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瞪着计魇,满目的痛意,“别再提计娜,我承认,是我……”他的视线在落到一旁茫然注视他的妮妮时,猛地顿住了,偏过头,他近乎凶狠地对计魇吼道:“尽快离开吧,否则……你也知道我们妖魔界目前的情况!”
说罢抱起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的妮妮转身就走。
计魇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的表情也阴郁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