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晋,你别动那车,就让它在那里”,严周满在店里看见了赶紧阻止他。
“啊?为什么”,林晋声有不解,但还是乖乖收回手回到店里。
林晋声跑得快,现在学生大部队还没涌进来,严周满也有时间和他解释,“咱们店铺门口的地界小,而且都是默认划分了各家的区域,你把车子挪开要是占了其他店的地方,其他老板也会不高兴的”。
林晋声听明白了,有些恼怒地低声说,“那这车是谁停在这儿的,又不挪走多耽误生意!”
“没事”,严周满朝他脑袋呼噜了一把,指挥他说,“你就绕着煎饼车的边儿挤一挤摆三张桌子,再拿一些凳子出来”。
“好”,林晋声听话地去执行。
有车挡住后的店铺显得更加拥挤,好些学生来了发现挤不进去店门就直接离开了,还有些跟严周满熟悉的学生也会趁机和他抱怨,“老板你这车挡得太碍事了,我都只能站着吃”。
严周满听见后朝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今天出了点意外,门外放了些散椅,你们愿意的凑合坐着吃”。
路边小店也不讲究就餐环境,而且严周满的面馆生意很好,他们大多数老顾客都曾遇到过没位置的情况,一些男学生排队等到自己的面后直接就在店门口蹲着大口吃,等吃完后把面碗递给正忙活收碗的林晋声,自己再去店里接茶水的不锈钢桶里接上满满一杯茶水解渴。
对于中午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没有过多去关注,除了林晋声。
他原本的工作是等客人们吃完面条后快速收走桌上的空碗,对于收拾碗的数量依据自己现在的功夫来看,他现在依旧最多只能一次端三个碗。
可今天由于餐桌变少,被迫端着碗没桌子吃饭的客人变多,他的收碗工作就变成原本端着三个碗往里走的时候被客人叫住把自己的碗塞进他怀里,他只好端平胳膊去容纳四个或者五个碗,不知不觉间衣袖上都侵上大块油渍。
林晋声恍然不觉,只想赶紧把碗送进后厨。
“喂,林晋声”,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林晋声和严周满都抬头循声望过去,严周满发现出声的那人就是第一次和林晋声来面馆吃面的人,不过今天他这脸色倒是不想之前那样和善。
来人环视面馆一圈,发现没坐的地方,只好一只手揣着兜,有些装地说道,“你现在穷到在这种地方打工了?”
他这来者不善的意味太明显,店里许多同学已经开始停止吃面,视线在他和林晋声两人间打量。
严周满出声制止道,“喂,这位同学……”
“你想吃什么?”林晋声打断严周满的话,面色沉着地回望过去。
“切”,那人无所谓地哂笑了声,“没钱之前装什么阔”。
说完便吊儿郎当地走了。
面馆又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样子,可噪杂的声音里开始夹杂林晋声的名字。
当事人到是淡定的很,手脚不停地继续收碗,严周满看了几眼发现他没什么异样才放心下来。
一个小时后,店里客流减少,张婶也开始做饭。
从后厨里传来菜放进油锅里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随之辛辣的香味也飘了出来,勾的店前忙碌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咽着口水。
等送走店里最后一波客人,林晋声把碗收走以后就和张婶把饭菜一起端了出来。今天张婶做了糖醋排骨、时蔬炒肉和南瓜汤。自从她发现来自北方的林晋声是酸甜口后在做饭上就喜欢做些偏甜的食物。
严周满在饮食上只在乎干不干净,其他的他毫不在意,张婶做什么他吃什么,只有林晋声每天被投喂得异常满足。
今天张婶的排骨做了一大盆,林晋声吃得嘴巴根本停不下来,严周满有些惊讶,今天被人找上门当面挑衅,他以为林晋声多少心里都会有些难受。
饭后,等张婶进了后厨,他叫住准备上学的林晋声。
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不放心。
他先是委婉地开场问道,“刚刚那个是你朋友”。
“不算朋友吧”,林晋声伸手摸了摸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严周满看见了他袖子上的油渍,心中又是一跳。
林晋声说,“他是我同班同学,我刚转学来的时候手上还有钱,就经常请他们几个吃饭,后来我……没钱了……,他们来找过我几次想让我请客,被我拒绝了,后来就没怎么交往了”。
随即想到什么,又紧张地说道,“我一会会跟他说清楚,让他以后不要来店里了,你放心,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严周满发现林晋声每次紧张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都特别亮,会让他马上想到小时候那只小狗的眼睛,他对自己这个发现特别满意,对林晋声说,“你别再掺和这件事了,今天你同学来就是为了激怒你,要是你真去找他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要是他再来找你麻烦,欺负你,你得跟哥说知道吗”。
“好”,林晋声笑着承诺。
严周满又说,“还有,把你衣服脱下来我下午没事就给你洗了,看你袖子上的油”。
林晋声侧身翻过袖子下摆看了看,一大块黄色的油渍确实挂在上面。
他无所谓地说,“没事儿,我晚上回去洗就行”。
“啧”,严周满听不得这种和油污共存的话,催促道,“赶紧脱下来,你能洗什么衣服,上次我看见的污渍都还在你衣领后面挂着”。
林晋声只好不情不愿地把衣服脱下来,严周满把衣服拿到手就故作严肃地将他推出门,“你现在的赶紧给我好好学习,别想着惹事!这马上都要高考了还成天不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