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哥?”林晋声问严周满。
严周满立在那里几秒,最后还是闭着眼睛用鼻子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走吧”。
林晋声哦了一声继续朝着验票闸机走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地经过站台找到对应的客车。
去往老李所在镇子的客车有些老旧,还是年代剧时的那种在车中间开一道门的客车,他好奇又兴奋地跨步上车,看见司机台后面的一块没放座位的空地上已经放了好几个背篓,里面装满鸡鸭鱼或者一些食品塑料袋。
身后严周满踏进车又退了出去,险些撞到后面要上车的人,林晋声赶紧下车扶助脸色有些难堪的严周满,“哥,你怎么了?”
严周满没想到车里的味道比大厅的味道更难闻,回望着验票出口的方向,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哥?”
一声叫喊又让他理智回归,说到底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去,客车是性价比最高的交通工具,在心里难受和钱包难受之间,他艰难地选择了前者。
车上已经坐了很多人,林晋声找了一处两个连坐,带着严周满一起坐进去。
可他发现严周满的表情有些奇怪,而且正襟危坐着腰板挺得笔直就是不靠椅背。
“哥你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担心。
严周满正瞪着前排椅背上的不明油污艰难地想把眼睛挪开,闻言敷衍地说了声,“没什么,你安心坐着就行”。
身旁的人没再说话,很快耳朵边却传出手机拍摄的喀嚓声,严周满的视线终于被下意识挪开,顺着喀嚓声望去。
只见林晋声正把手机摄像头对着他,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严周满的种种别扭劲,就是洁癖犯了到处嫌这嫌那呢。
林晋声想起之前自己校服那点污渍被严周满耳提命面的情形,现在这个情况真是难得一见,不用手机留念都不行。
“哥……对不起,你哈哈哈……你这样子太特别了哈哈哈哈哈……”
严周满伸手把林晋声的手机拍下来,无奈地正襟危坐地目视前方。
客车的在途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等到站下车时严周满已经坐得全身酸痛,好在有林晋声在后面扶着才不至于走不动道。
出站口有许多载客的摩的和三轮,见乘客出来都卖力地招呼着。
严周满选了一个长相老实稳重的,谈妥价格后又坐上摩的前往老李所在的村落。
“哥,这是我第一次做摩的,真有意思”,被夹在司机和严周满中间的林晋声兴奋地说。
严周满特别羡慕林晋声的那股子无所谓的劲儿、
万幸的是,老李的家就在乡村公路的路边,不需要在上山走泥路,这让严周满松了一大口气,老李估摸着时间已经等在家门口,见他们来了赶紧迎上来。
“严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这次要你自己过来”。
他带着严周满往仓库去看花椒,林晋声则自己四处转悠去玩了。
今年的花椒同往年一样,严周满捡起一粒,搓了搓表皮的灰尘放进嘴里,立刻麻味就在嘴里炸开,他把花椒吐掉后嘴里的麻味也久久没有散去。
“这花椒好吧”,老李在一旁颇有些得意地说,“今年雨水多,本来以为可能质量上会差一些,没想到后面天气又好转了,这花椒还是和往年一样的好”。
“挺好的”,严周满看着这些黑呼呼的花椒对老李说,“辛苦了李叔,今年的花椒我还是要80斤”。
“行”,老李开始打包,冲严周满说,“你歇会啊严老板,我马上给您装上”。
他走出仓库,来到屋前的平坝上,田坎上的鸭子正在排队依次下水田,在远些的地里有两人正挥舞锄头锄地。
“哥!哥!!!”林晋声的叫喊从远到近传来,严周满担心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往外走。
“怎么了!小晋你在哪儿呢?”
话没说完,林晋声就窜了出来,着急地对严周满说,“哥!他们说要把这条小狗扔山里!”
严周满这才发现林晋声的怀里有只棕色的小狗,小小的,巴掌这么大,软软地呆着林晋声的怀里,看着严周满的时候眼睛像黑曜石一样亮。
林晋声见严周满不说话,又问道,“哥,怎么办啊?它被丢到山里会死的”。
身后一个男人跟着走了过来,见严周满才是主事人,对他解释道,“这是家里狗生下的小狗,其他狗已经送走了,还剩一只,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就拿走”。
严周满看着小狗,又看了看着急的林晋声,嘴比脑快地说,“那我们带走吧”。
老李给小狗找了一个结实的袋子牢牢捆在林晋声的前胸,又把一麻袋捆扎好的花椒提了出来,“严老板,花椒按今年的市价给您算25块一斤,刚好两千块,您给1900就行,这次特地让你们俩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给侄子打了电话,他马上过来送你们去客运站”。
严周满谢着把钱给老李转过去,一旁林晋声悄悄拉了拉严周满的一角,有些忐忑地问,“小狗能不能上车啊哥?”
严周满逗他,装作苦恼的样子说,“怎么办呢,那你一会小心一点,别被司机发现了”。
“好”,林晋声认真地攥紧了胸前的袋子。
八十斤的花椒得严周满和林晋声两人抬着走,在客车上时林晋声生怕小狗叫唤,一直紧张兮兮地安抚小狗让它赶紧睡觉,压根没听见放车前背篓的地方叫了一路的鸡鸣。
两人费力地把花椒运回去时已经快六点,张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他们回来就能马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