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醒了就可以出发,不用等到下班时间才过去,宋航睡到自然醒,一脚踹飞了试图对他图谋不轨的家伙,凌诩滚下了床,揉揉腰,控诉道:“你这是家暴,我要告上朝廷!”
宋航侧躺在床上,扣扣耳朵,颇为放松,朝他努努嘴:“没事儿多上点网,大清已经亡了。”
凌诩嬉皮笑脸糊弄了过去,把自己的衣柜拉开,让宋航选衣服,其实应该多给他买点在家里备着吧……凌诩想着,晚点回来的时候去商场逛逛好了。
早上十点,宋航不太习惯地穿着凌诩样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看了好久,凌诩从背后抱上来,变态似的在他脖子上嗅嗅。
“真好,全部都是我的味道。”
宋航直觉很危险,浑身汗毛乍起,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两个男生之间要怎么做呢……
从这儿去宋航家里要开半小时的车,凌诩看了眼油箱,剩一半多,够来回了,宋航坐上副驾,也跟凌诩第一次上他的车一样,难掩新奇。
凌诩的车就跟他人一样,华丽张扬,黑红配色在车身上纹了一圈火焰,车内配饰却要低调些,几乎什么都没有,只在前面放了很多小吉他的摆件,各式各样,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相当可爱。
“你看这儿。”凌诩把副驾中间的那个小小的乐谱摆件指给他看,“猜猜这是什么歌?”
宋航对此一窍不通,摇了摇头。
“是《告白》,我写给你的歌,不过还没写完。”凌诩笑笑,系好安全带。
“出发!……诶诶,等下,宋航,导航。”
一路上,宋航都想变个放大镜出来,研究那副小得令人发指的乐谱,不过就算变出来了,他也看不懂,干脆放弃,等以后凌诩唱给他听就好了。
十几分钟后,汽车驶上高架,车流量变多了起来,凌诩踩了脚剎车——没踩动,再踩,还是毫无反应。
他打开了双闪,把靠在车窗上的左手收回来,单手把住方向盘,握紧手剎……怎么会?没有用……
“宋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车开上最右侧车道,盯着前方说,“报警。”
宋航一愣:“……什么?”
“报警,剎车失灵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尽力规避车辆,祈祷千万别遇上堵车,不然他这个车速冲过去不死也残。
闻言,宋航立刻拿起他放在手剎边的手机,报了警。
凌诩踩在剎车上的脚一刻都没松懈,不停地点剎,必要情况下,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撞过去停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和宋航开玩笑:“宋航,要是我们俩今天都交代在这儿,你说算不算亡命鸳鸯?”
宋航一动不动地坐着,沉着地说:“凌诩,我们不会死,你能做到。”
“对,”凌诩勾起一个笑,尽管心脏跳得要超负荷了,他也毫不在意地低声附和,“我一定能做到。”
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避开一辆辆车,额头的汗珠顺着眼角往下流,却不敢眨一下眼睛。
马上下高架了,再前面一个路口就是红绿灯,人流量太大了,凌诩必须在这之前让车停下来,他沉声道:“做好准备,宋航,我要撞了。”
“宋航!坐稳!”
等不及宋航的回答,凌诩最后将被汗水打湿的手剎松开,双手都放在了方向盘上,双眼如炬,他要靠刮蹭护栏把速度降下来,宋航的手接替他抓住了手剎,死死拉着,两个人都心都揪到了一处。
“刺啦——”
伴随着一道尖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整个车身都歪了,车头险些调个转,横在路中间,副驾驶的安全气囊先弹了出来,凌诩紧咬着牙,奋力把方向掰顺,让车身持续接触护栏。
为了不让副驾遭受主要冲击,他尽力只靠车尾剎停,但这么做的风险就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高架。
他不敢分心,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世界天旋地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中听见了剎车片狂响的天籁之音,眼前的一切才终于静止不动,耳边是高亢的喇叭声,有人在尖叫奔跑,鼻尖传来一丝汽油的特殊气味。
“停、停了……”他咽了咽口水,立刻转头去看副驾驶,安全气囊把宋航整个人都埋了起来,只剩下他的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手剎不肯放。
“宋航、宋航。”凌诩心里很慌,挖开那坨软绵绵的东西,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点声,再大点声,喊他啊,喊醒他啊。
他僵硬的手臂像尸体,摸到了一块湿润的地方,他不愿意去想。
忽地,有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摸上了他满是泪水的脸颊,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干得不错,凌哥。”
车子没有冲下高架,在最后关头停住了,电子手剎走运地重新连上了线,宋航在车辆甩出去的一瞬间撞到了额头,磕破个口子,必定是要留疤了。
凌诩由于精神高度紧张,只撑到救护车来就昏了,两个人双双上了担架。
在医院醒来时,没看到宋航,他二话不说拔了针头,出门就撞到宋航父亲的头上。
宋任远捂着头后退两步,痛得龇牙咧嘴,骂道:“臭小子,你连我也撞!”
凌诩穿着病号服,脖子上绑着绷带,一头金发散乱地披在身后,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低着头,眼里涌出泪水,讷讷道歉:“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宋叔叔,宋航他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我要疯了。”
看他这副模样,本来就心存愧疚的宋任远更是心酸,他摸摸鼻子,扶着凌诩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