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珠只在心下感叹这书生观察力倒强,可知萂却因联想至别的而默默在心底乐开了花。
“公子真可谓是丹青妙手。”知萂想问他的有太多,可她皆不能出口,斟酌之下,只道出了如此一句。
所幸,东方寻文好似听到了她所有的疑惑,在谦虚之词外,又扯了许多:“姑娘谬赞。小生进京赶考,不过靠这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赚些生活的费用,给家里减轻减轻负担。”
知萂连忙接过话头,继而说道:“单从来客之熙攘里,就可看出公子的画工着实精湛。小女也斗胆猜猜公子怕是进京许久,才打出了这样的名气。”
“小生上月初才到了京城,不过是恰好选了个好位置罢了,不值一提。”
锦珠见天色转晚,而主子和这书生的对话却并无结束之意,便打断道:“姑娘,天色暗了,该归家了。”
东方寻文克制着收住一切未说出的话,只附和道:“天确实将昏了,二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莫叫家里人着急。”
知萂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向东方寻文道了声别,和锦珠往谢府回了。
二人才到谢府门口,只见庭院里又停了顶庄子上的轿子。
知萂叫住一个丫鬟,得知老爷夫人大公子皆还在主厅,就让锦珠把胭脂提回房,自己揣着那丹青,偷偷摸摸地往主厅去了。
她一路过来并未见到成群的下人在待命,快到主厅门前了,才见到两个打手装扮的人站着守门,她便知堂上在交代什么重大的事。
趁打手未瞧见她,她赶紧将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偏房去了。
不出她所料,这偏房果然无人防着。
她十分顺利地就溜进偏房,往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就将主厅内一切收入眼底。
只见主厅上,谢廉安和王氏端坐,谢燎琰在底下的交椅上懒洋洋地靠着,他们的目光皆放在地上跪着的一女子。
“当真也要杀了暗霜?”地上的女子问道。
由于谢燎琰背对着她,知萂便看不清他的神色,可端坐着的两个面上皆是冷漠。
谢燎琰开口道:“不忠心的棋子,下场只有死。”
谢廉安接着说道:“入王爷府,杀萧鸣涧,嫁祸暗霜,嫁祸不成则直接杀了她。这般明了的任务,你若是听不懂,我不介意再找人来替你,只是恐怕你也走不出谢府了。”
女子知晓谢家的规矩是一人一事,杀手间的任务几乎不会互通,这是谢家给自己上的又一重保障。若是有人说漏了嘴,使得自己的任务给庄子上的其他人知晓,无论是说者还是听者,下场都只有死。
于是,她再次俯身,将头碰地,说道:“明白了。”
“下去吧。”
女子起身,知萂忙将眼睛移开,悄声从偏房退了出去。
锦珠在姑娘的闺房一罐一罐看着哪样的胭脂好,外头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她出门一看,竟是几个丫鬟扶着知萂一瘸一拐地回来。
“姑娘!你怎的了?你们这些不用心的,怎么让姑娘摔了跤?这是想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