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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他弯唇一笑,抬手虚空拍拍许云阶的肩膀,如长者安抚小辈,主动问道:“官家是觉得他很苦的,好奇这个不留恋是不是自欺欺人。”

许云阶一愣,缓缓点头,道:“朕只是,很不喜欢这句话,可又不知为何,一直念着记着,没有忘记。”

温眠卿继续往前走。

许云阶这次跟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

不远处的存安脸色一黑,没有阻止这对君臣的行为。

行到藏书阁,许云阶抬头看见临湖的窗。沈千重还未出征时,就爱在这里与他欢好。

他在里屋看书、假寐、发呆、烤火,沈千重在窗边看雪,恣意无畏的一个人,向往天地,困于小轩窗,眼底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哀愁,等他看过去,却尽数收敛,逮着他没日没夜媾i和。

温眠卿看他一眼,举步上楼,他跟着。

“仁宗在时,藏书阁初建,点臣为监造官,”温眠卿指着一处道,“那时先帝尚幼,年三岁,喜爱坐在这里玩耍。”

许云阶点头。

温眠卿又指着一处道:“此处原是没有矮榻的,仁宗爱在书楼发呆,就命人搬来一张。”

许云阶看了看自己往常发呆的地方,脸有些热。

温眠卿看着他,似笑非笑,瘦高的身影凭栏而立,俯视湖面,良久道:“若官家是问臣心如何,那臣可直白说出,臣心为天下,不杂私心,科场之事可交由臣。若官家是问自心,那臣是不知道的,不过进谏一句:官家天地所悬,三才所系,心若狭窄,便配不上帝位。”

许云阶倒抽一口气,柔和的目光变厉,刺向窗边人。

温眠卿似有所觉,转过身面对许云阶,躬身,道:“臣僭越了。”

“不,”许云阶摇头,“你没有僭越,是朕狭窄了。”

温眠卿慈祥一笑,坐到桌边,随手翻起一本书,道:“官家虽然已近而立,但过去经历太少,遇过的人见过的事不过了了。身边又没有长辈请教,帝师是沈将军的人,朝堂上自己的势力也过于分散渺小,不若臣辛苦一些,做辞章大学士,也为官家解惑排忧。”

许云阶一直以为,和聪明人聊天,不需要拐弯抹角,可他在朝堂上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臣子们总是依附天子的,可他这个天子脚下不是实心的泥土,而是柔软的柳絮,不结实,会飞,任何一个想要走好仕途的人,依附沈将军、依附赵家孙家周家,不管是谁,都会比他好。

他辗转反侧,记起许昭来——这人背后有一个智者,温眠卿。

于是拉拢,问话,见到了这个人。

名不虚传。

而且这个人没有后嗣,桃李满天下,如今也只是住在寻常大街,经营一家书店而已。

唯一一点不好的事情是,久活成妖,这个人好像看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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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棱,撒在桌面。

“那先生以为,沈将军此人,朕是该杀还是该留?”

终于,许云阶问出了真正想问的事。

温眠卿没有立刻搭话,而是低头看杯中青褐色的茶。

跟着看过去,许云阶发现这老者腕上佩戴着一根不符身份与年龄的红绳,颜色崭新,编织细腻,应该是近来才戴上的。

只是大半被衣袖遮掩,他看不见红绳系着的是什么。

温眠卿捕捉他的目光,没有遮掩也没有解释,想了想,道:“该杀。”

……

沈千重回京时,春暖花开,浅草遥看成毯。

许云阶松了厚衣,穿雪青石绿掺杂的衣服在城门迎接,看见那人穿着甲胄,披着披风,留了满脸胡子,策马扬鞭而来,发出大笑声,身后跟着军队,尘土飞扬。

许云阶心想,真是个野人。

臣子们受到惊吓,脸色雪白,纷纷躲开,又觉不好,身为臣子怎么能不趁机表表忠心,大叫着“护驾”。

许云阶道:“不必。将军凯旋,朕心甚悦,想来将军也是一样的心情,高兴便笑才是好事。”

他说完,那癫狂笑着的将军已经近在眼前,翻身下马,三两步滑过来跪在他脚边,若火炙热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半响憋出一句:“官家可好?”

“尚可。”许云阶细瞧他,蓦地俯下上半身,指尖虚虚指着沈千重的胡子,“将军为国为民辛苦了,赐宴万春殿。”说完极小声地补充,“你现在,可真像个为情发狂的癫公,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想上我。”

“谢官家!”沈千重看他,目光灼灼,视线扫过那根健康泛红的手指,喉结一动,伴随而起的吞咽声让许云阶真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吃下去了,不由得后退一步。

说来两人将近三月未见,这人居然壮了。

许云阶暗自冷笑,信里情意绵绵,说什么茶饭不思,梦里尽是他。看山像他,临水见他,行军看一只大雁都觉得这定是两人都见过的大雁,相思成疾,都瘦了。

原来是胡言胡语,不是真心的。

回去时,许云阶趴在窗边,和随行的存安说话,沈千重想他多日,见他不理自己,急得心火烧。

没等到皇宫,沈千重便偷偷溜了,回府抱着怜玉亲一口,洗漱剃须,换件衣服,才马不停蹄赶进宫。

他到时,御史们正对着昏昏欲睡的许云阶弹劾沈大将军目无国法,无视帝王,自视甚高,功高震主。

群臣激愤,说得唾沫横流,要不是许云阶坐得高,坐得远,指不定已经被这群臣子洗了澡了。

沈千重哈哈大笑,阔步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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