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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文学>战争风云5是战地5吗 > 第三十七章(第2页)

第三十七章(第2页)

&esp;&esp;“只不过不少人看来象是犹太人。”

&esp;&esp;“他们中间许多人正是犹太人,”斯鲁特惆怅地说“太多啦。”

&esp;&esp;娜塔丽喝着茶,一口气吃了整整一盘糖糕。“我不该这么吃,可是我真饿坏啦。我已经胖成一幢房子了。在别墅住上半年,我添了十磅。我就成天吃个没完。”

&esp;&esp;“也可能是我有成见,可是我总觉得你真象个爱情女神,只不过由于旅途显得疲惫了些。”

&esp;&esp;“是的,你指的准是我这米洛爱神1式的丰满的臀部,呃?”她愉快地瞟了他一眼。“我希望拜伦会喜欢臀部。我的臀部倒的确美。”

&esp;&esp;1指一八二年在希腊米洛岛上掘出的古代雕塑,现藏巴黎罗浮宫。

&esp;&esp;“我并没留意你的臀部,但你可以相信,拜伦是会喜欢的。我也不真认为你会担什么心事。瞧,奔奇-泽尔斯顿来啦。”斯鲁特对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挥了挥手,那人正从房门口那边朝他们走来。“奔奇真是个王子式的人物。”

&esp;&esp;“他那小胡子是世上最神气不过的了,”娜塔丽说。

&esp;&esp;“真是了不起的小胡子。”

&esp;&esp;小胡子走近了。一头又粗又浓密的黄褐色头发,每根头发都油光闪亮,梳得很整齐;下面是一张愉快、红润的圆脸,身材瘦小,穿的是齐整漂亮的灰绒衣服。

&esp;&esp;斯鲁特说:“嘿,奔奇,你来迟了,来不及喝茶啦,可正赶上喝杯酒。”

&esp;&esp;泽尔斯顿大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多谢啦。我喝杯双份加拿大威士忌加水吧。这天气真讨厌,冷得彻骨。娜塔丽,这就是我答应给你弄的单子。”他把一张折叠起来的打印的单子递给了她。“恐怕你得同意那个想法算是吹了。喏,我没找到巴祖斯特中校,可是我到处都留下话了。我相信一小时之内他就会打电话到这儿来找我的。”

&esp;&esp;斯鲁特好奇地斜眼瞥着娜塔丽手里那张单子,上面开列的是在葡萄牙的外侨申请结婚所需要的文件,一共九项。娜塔丽急切地研究着那张单子,肩头下垂,目光从斯鲁特转到泽尔斯顿。“哎呀,把这些东西凑齐得花好几个月呢。”

&esp;&esp;“我曾经见过有人花一个月就弄齐了,”泽尔斯顿说“不过通常得花上六个到八个星期。葡萄牙政府并不特别鼓励外国人在这儿结婚。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和平时期,我们总打发人去直布罗陀。到了那儿,就象上了润滑油的闪电一般,一下子就结成婚了。可是如今岩山那边对外封锁了。”

&esp;&esp;“你打算结婚吗?”斯鲁特问娜塔丽。

&esp;&esp;这干巴巴的语调把她问得脸红了。“这是拜伦写信要我办的许多事情中间的一桩。我想不妨打听一下。显然这是办不到的。反正我也不觉得这个主意怎么高明。”

&esp;&esp;“巴祖斯特中校是什么人?”斯鲁特说。

&esp;&esp;泽尔斯顿说:“是咱们的海军武官。他晓得潜艇到达的准确时间。”侍者这时把威士忌放在他面前,他一仰脖子喝了一半。然后,他用两个食指精心地往下顺了顺小胡子,带着怨恨的神情望了望房间的四周。“天哪,里斯本真叫人毛骨悚然。四万亡命者都拚死拚活地想逃出网去。这里大部分人的脸我都在使馆里见过。”泽尔斯顿转身对斯鲁特说:“当年你我进外事学校的时候,指望干的可不是这个。”

&esp;&esp;“奔奇,你最好去掉你那教友派的良心,不然的话,你真非垮不可。你别忘了:这并不是咱们干的,这是德国人干的。”

&esp;&esp;“也不尽然。在这件事开始之前,我从来没怎么思考过咱们的移民法。那些条款既有害又愚蠢。”奔奇又喝了口酒,咳了咳,脸变得紫红了。“四万人。四万!假设全让他们入境,那又有什么关系?凭良心说,在蒙大拿或者北达科他的广阔荒原上,四万人算得了什么?他们说不定还会带来好处呢!”

&esp;&esp;“可是他们并不会去荒原呵。他们一定都会挤在大城市里,那里已经存在着失业问题啦。”

&esp;&esp;泽尔斯顿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莱斯里,你别也来向我胡扯那套陈词滥调。我自己成天象只鹦鹉似的老重复这一套就很够了。他们哪里都肯去,这你是知道的。就是让他们立下字据去死谷住上一辈子,他们也会干的。咱们的法律就是不合乎人道。当初美国难道不是作为欧洲暴政的避难所而创建的吗?”

&esp;&esp;斯鲁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留心地望了望左近的人们——四个上年纪的男人正用法语争辩着什么。他说:“好,我并不打算替移民法辩护,可是你怎么去划那杠杠呢?还是你主张无限制地接纳移民?谁想入境就都让入境?那样一来,南欧和东欧就会全空了。这些移民就会使咱们的经济泛滥成灾,带来饥饿,然后酝酿、沸腾起一场革命。东方人怎么办呢?你是不是想把西方的堤坝拆除?那样,不出十年,美国就会成为中国的一个大郊区。”

&esp;&esp;娜塔丽朝着整个房间做了个手势说:“他所谈的是里斯本这些从德国人手里逃出来的少数难民。仅此而已。”

&esp;&esp;“还没有逃出,”泽尔斯顿说。“德国人一夜之间就可以占领葡萄牙。”

&esp;&esp;“我想谈的是你如果想修改移民法——尤其想修改得对犹太人有利,”斯鲁特说“国会里会发生多么激烈的争论。谁也不想再增加来自犹太人方面的竞争。他们精力太旺盛,也太机灵。娜塔丽,不管你乐不乐意,这总是事实。”

&esp;&esp;“咱们大可以收容欧洲所有的犹太人——全部五百万犹太人。那样,咱们的日子只会更好一些,”泽尔斯顿说。“还记得罗斯金1说过的话吗?他说:‘财富就是生命。’如果那话说得太简单了一些,那么说财富就是头脑总一点不假吧。”他把身子朝娜塔丽歪了歪,声音放低了些说:“如果你想见识一下德国秘密警察在葡萄牙的头子,走进来的那个就是。同他一道进来的是德国大使。他风度很好——我说的是大使。我的妻子很喜欢他。”

&esp;&esp;1约翰-罗斯金(1819-1900)、英国作家及艺术评论家。

&esp;&esp;娜塔丽盯了一眼:“是那个有伤疤的吗?”

&esp;&esp;“不是。那个人我不认得,虽然我常常见到他。我看他准也是个德国秘密警察。大使是那个穿灰色便服的。”

&esp;&esp;这三个人坐得离他们不远。那个侍者头儿来回张罗着,热切地咧嘴笑着,记下他们所要的饮料。

&esp;&esp;“看起来他们多平常啊,”娜塔丽说。

&esp;&esp;“德国人是很平常的,”斯鲁特说。“说来有些可怕,老实说,他们可真象美国人。”

&esp;&esp;娜塔丽忧形于色地说:“坐在他们邻桌的那些人显然是犹太人。和德国秘密警察并排坐着,还饮酒说笑,真叫人不寒而栗!”

&esp;&esp;泽尔斯顿说:“我认得他们。他们是从比利时买通了路子逃出来的。他们至今还不相信买不通去美国的路子。这里的犹太人大部分都给刮得一个钱也没有了。可是也有几个象他们这号的。这些人每晚都去赌场,大嚷大叫的。他们是落网之鱼,可还在欢蹦乱跳,趁着还有点水的当儿,乐一天是一天。”泽尔斯顿把酒喝干,理了理小胡子,然后把杯子朝侍者晃了晃。“再给我来一杯。今天接见的来访者有些真叫人头痛。眼下里斯本是个既叫人伤心又可怕的地方。我已经把调职的申请交上去了。问题是我等不等批准。也许我就干脆辞职不干了。我从来也没象今天这么羡慕过有个阔爸爸的人。”斯鲁特对娜塔丽说:“我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esp;&esp;“好的,我高兴极啦。”

&esp;&esp;“你呢,奔奇?一道去吃吧。咱们都先上楼到我房里去一下。我想换换衬衫什么的。”

&esp;&esp;“不啦,晚饭我有约会。我就在这儿陪娜塔丽再坐一会儿,喝完我这杯酒。我已经给巴祖斯特留下了话,叫他来电话到这儿找我。”斯鲁特站起来说:“那么就多谢你帮我的忙啦。”

&esp;&esp;“对于不需要我帮什么忙的人,我是能帮得十分出色的。”

&esp;&esp;斯鲁特告诉娜塔丽他房间的号码之后,就走了。后来,她在他房门的侧柱上看到一张用铅笔写的条子:“娜:房门未锁。”她走进一间宽大的起居室,从有铁栏杆的长阳台望出去,看见一片紫红色的海。房间里摆满了古老而沉重的描金和绿色家具、金色的布帏幔、镶金的镜子和一些黑糊糊的巨幅古画。斯鲁特一边冲着淋浴,一边轻声唱着,娜塔丽隔着敞开的寝室朝他嚷了一声:“嗨,我来啦。”

&esp;&esp;水龙头关上了。不一会儿,斯鲁特穿着一件花格子呢的浴衣出来了,一面用毛巾擦着头。“我这个公寓怎么样?够得上印度酋长的行宫吧,呃?这原本是使馆替一位石油大亨订下的。可是他没露面。我包了一个星期。”

&esp;&esp;“好极啦,”她使劲往椅子上一靠。

&esp;&esp;“怎么啦?”

&esp;&esp;“巴祖斯特终于来了电话。勃拉尼的潜艇改了航线,开往直布罗陀,根本不靠里斯本啦。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说明。”

&esp;&esp;“原来这样!哎,真不幸。也许你可以到直布罗陀会他去。”

&esp;&esp;“泽尔斯顿不那么想,不过,他明天早晨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到英国大使馆去打听个明白。他真肯帮忙,尤其看来他显然认为我是个傻瓜。没疑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抬起头来,带着一副不服气的懊恼神色望着他——这神态是他所熟悉的,很迷人——然后摘下帽子,使劲把头发往后甩了甩。

&esp;&esp;“你对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关于勃拉尼的话?还说了我些什么?他了解的似乎很不少!”

&esp;&esp;“嗯,有一晚我们喝得太多了些,我就倚在他肩头上哭诉起我在恋爱生活中的悲剧来。你放心,关于拜伦,我说的都是好话,我体谅他。”

&esp;&esp;她隐隐带着些恶意说:“我敢说你会那样的。喂,你这个排场可真不小,会叫你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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