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岛上,东朱正在给蓄水池加水。
“东朱,悬朱一定会有救的。”她给了东朱一个拥抱,告诉东朱:“我已经有过临床试验了。”
造梦果制作周期长,东朱便一直待在岛上。
曾经孤独的岛屿总算也有了点人烟。
“现在我有好几个星期五了。”绫顿开玩笑道。
两只长大的小鸽子和带回来的小鸡几乎天天打架,要不是小鸡被圈在鸡圈里,恐怕整个岛都是它们的声音。
也正是因为鸽子听话、小鸡圈养,岛上的坏脾气植物们才容忍了它们,没有悄悄在雾中放毒。
东朱喜欢和植物结晶打交道,理由是它们亮晶晶的,和石头很像。但是在冶炼棚里待久了,这个平时温柔整洁的学者羽人经常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缦什么活儿都做,也什么活儿都会做,无论是日常维护能源塔,还是制作各种工具——就是缝衣服不行。
“破了。”缦有些赧然地指着衣服上勾出来的洞。
绫顿示意道:“脱下来我给你补。”
缦抿着唇笑:“可以就这样补吗?我想和你靠得近一点。”
她哧地笑了一声:“那你别怪我戳到你。”
灯光下,安安静静的声音和目光交织在一起,针脚密密的。
“我好开心。”缦轻声说。
“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哼道。
缦毫不掩饰地道:“我想让你一心二用。”
蜷缩在翅膀里的悬朱依旧一动不动,像个黑色的茧。
绫顿每天都会使用梦术尝试着去唤醒他。
虽然她已经有过临床经验,但是镜的情况和悬朱的情况又不一样。镜是在自我封锁的情况下昏迷的,悬朱的意识却时时刻刻和怪物的意识处于争斗之中,她发现她没办法进去。
造梦果已经长成,皱巴巴的普拉藤果看起来丑极了。
她想起悬朱初到岛上的契机正是因为要给玄治病。
同样的场景有些熟悉,造梦果,意识侵占。曾经下诊断的医生陷入了和病人同样的境地,不同的是,她不会再让他像玄那样死去了。
处在昏迷中的悬朱翅膀牢牢地笼罩着,像给自己铸造的铜墙铁壁一样。她在东朱的帮忙下才钻进了悬朱的羽翼之中。
悬朱已经多日不吃不喝,唇色苍白,眼睛紧闭,黑色的羽翼将他笼在其中。
她抚了抚他的额头,然后捏着悬朱的下巴,把造梦果捣成的汁液送进他的口中。
她在造梦果中赋予了很多关键词,包括了悬朱曾经尝过的那个造梦果上贴的“自由”标签。
上一次,他说他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那么这一次呢?
请一定要分清,一定要醒来。
或许是那个怪物的意识太过顽固,第一颗造梦果没见成效。
“我多得是。”她心放得很宽。
第二天,第三天。
不知是不是造梦果起的作用,借着梦术,她终于进入了悬朱的意识。
空无一物的旷野,缺了一半的旷野。
缁衣黑羽的青年站在天野下,神情悲悯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