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
有人,有人在旁边的蹲坑里,大半夜的,除了那个东西,还会有谁?
我大气不敢喘,目不斜视往后倒退,再往左边慢慢移动,可门口在右边,必须要经过第三格的蹲坑。
“曹柔。”
真心希望她能听出我不对劲的语气赶过来救人。
曹柔没有回应,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估计头发也竖了起来。不断给自己打气,不用怕不用怕,自己不是凶手,她不会害自己……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跑,偏偏经过蹲坑时犯贱的去瞄了一眼,看见一个绑着红色辫子的女人蹲在里面,我们正好四目相对。
一个趔趄,摔在又脏又臭的地板上,然后连滚带爬逃出厕所,看到曹柔早回到了槐树下,我赶紧躲到黄大仙身后,喘着大气指着厕所的方向:“厕所…鬼…里面!”
曹柔突然对着小黑喊道:“去!”
小黑像是夜里的一道闪电,几秒钟便已经堵在了男厕门口,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叫,露出三颗晶莹剔透又尖锐的犬牙。
黄大仙转身扶着我两条胳膊,正言厉色的说道:“你别害怕,有小黑在守着她跑不掉。现在你进厕所,问她那块头皮在哪里。”
“我不去,你是专业抓鬼的为什么自己不去?”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抗议。
“枉死的人和自杀的人有很大区别,这事以后再解释,最好的办法是问出头皮在哪,好有个全尸安心去投胎。”
“直接问凶手是谁不更好?”
“被凶杀的人死后连三魂七魄都没了,完全没有生前的记忆,现在只剩一道残魂守着自己的头皮,你要是个男人就马上进去。”
曹柔在一旁盯着我。
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了一些些勇气,回到厕所里,我一手蒙着眼睛,露出一条缝慢慢走过去。
我从手指缝里看到红辫子依然蹲在里面,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可她一脸呆滞和空洞的眼神还是让人感到害怕,我朝她问道:“你的头皮辫子在哪?”
红辫子忽然站起身,把我吓得往后一跳,踩到了尿渠里。她的小脚不停转换着,和梦游一样机械化。
跟她出了门口,曹柔早已经唤走了小黑,此时自己的胆子大了一点,发现在灯光下鬼魂真的没有影子。
一直来到槐树下,然后嗖的一声不见了。
黄大仙从远处走来,抬头看着树上看了许久,然后才吩咐我把老保安叫来。后来他们居然在槐树上面找到了那块头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树上面,可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凌晨五点半,我曹柔在街头吃早餐,食之无味,脑子里尽是之前的画面,觉得那个女员工可怜又可悲。
半个钟后黄大仙超度亡魂回来,淡然的喝着豆浆,啃着油条,他说:“生死由命,这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人活着的时候有很多限制,死了也是如此,见多了,以后就会麻木习惯。”
“你有算过自己能活到几岁吗?”我问。
黄大仙一口气喝完一碗豆浆,“我又不是算命的。”
我由衷感叹生命的难能可贵,想拉着他的手觉得不妥,改换拉着曹柔抓着油条的手,如梦方醒:“我们拜过堂,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非要大清早的广撒狗粮?”黄大仙不满的瞥了一眼。
曹柔嘴里咬着油条,低着头,一脸绯红。
就在这个感伤的氛围中,我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着闪过一个个画面,如同播放纪录片一样不断往前快进、缓慢、倒退。
我放开手,画面尽失。
重新再触碰曹柔的手,情景再现。
我的心情不停在惶恐、惊诧、难以置信中变换。
如此来回数次。
黄大仙在一旁朝我骂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正经,小柔快被你调戏得钻桌子下了。”
我无暇顾及,自己竟然能够看到曹柔的过去和未来?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