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的。”
“不会!”
“会的。”
她轻声笑起来:“因性而爱?”
陈墨将她揽进怀中,摸摸她的头发:“那也不赖,起码说明我这方面能满足你。”
安乐不想和他抬杠,转移话题:“我今天下午给秦老师打电话了,明天我过去上课。”
陈墨身子僵了下,伸手旋开台灯,“这件事我会和他谈。”
安乐坐起来将灯关掉,“没什么需要谈的。”既然开始了,就要走下去。
陈墨看着她,声音笃定有力:“我说过给你不一样的未来,即使那块地拿不到,我也有能力做到!”
她没说话。也许,只有自己亲手获取的未来,才有安全感,不是任何人能给予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坚定:“陈墨,不要以为我们做了,就能代表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是去卖,就算要卖,也要有价值,你不是一直这样认为吗?”
你开始就打算这样利用我的吧……这个认知在安乐脑袋里徘徊,根深蒂固。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垃圾场,能被人利用,才有存在的价值,安乐不想自己连这点价值都没有,那她是什么?回到最初,跟着在他身边,她做不到。
陈墨不想被这个问题纠结住,虽然她说的话听起来那么刺耳。秦凌云确实能教安乐不少东西,倒不是为了必须拿这块地,他思忖了下,就此打住,并未再反驳。她倔强也罢,不信任自己也罢,更多的是因为她没有自信。
十年那么遥远的时间里,她走过来的路,他不知道是何种情况,但明显,并不轻松。他不要求这样一个女人,毫无保留的为他敞开心扉。
他缠上她的腰,轻轻抚摸,她失去的,他会帮她找回来,自尊,自信。
年末,有钱人忙着收礼,没钱人忙着讨债。
孟行难得起了个早,跑去陈墨的公寓凑热闹,却碰了一鼻子冷灰——两个热闹的对象都没在。
写字楼的最后装修方案已经敲定,有专门的监理负责,他暂时轻松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少有新鲜的乐趣,真令人乏味。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边际的瞎转,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大清早,狐朋狗友都在温柔乡里昏天暗地的会周公,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他一个闲人无所事事。
路过美术馆,外墙体的巨大海报写着“摄影展”,下面一排赞助和工作人员的名字,字体虽然小,但孟行视力极佳,瞥过去倒看了个清楚。
孟行放慢速度,圆柱形的馆体连着省图书馆,广场上人稀稀拉拉的,他点了下刹车,停在路边。本来没想进去,但收停车费的老大爷屁颠的跑过来,他想了想,将车倒好,掏了五块钱也没要票。
摄影展没有有名的摄影师,门票很便宜,10块一张,孟行很久没有这样的兴致,居然装文艺青年独自一人跑来看展览,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抽了。然而当他真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觉得原来抽风的人还不少。
他整整衣服,顺带用镜面的手机瞅了眼脸,自觉还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老大不在的时候,他也算得上不折不扣的花美男呢。大步向前走去,一把拍在前面女孩的肩上。
粉红色的薄呢大衣,微微 泡泡的肩被他拍瘪了下去,女孩吓了跳,转身扭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写着不悦。
“孟小五,你吓死我了!”
孟行“嘿嘿”一笑,打趣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怕什么。依依同学,这么早,咱们有缘吶!”
杜依依白了他一眼:“我爸的作品在这里展出,你没看到图册?有什么巧的。”
“哦,杜叔叔的作品也在里面?我还真不知道。”孟行打着哈哈,他若没看到赞助人的名字,怎么会进来,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带我去看看?”
杜依依知道孟行素来和陈墨交好,也不在意,她因为寒假没什么事,跑来这里玩,说是讲解员,其实也就瞎转悠。几次去陈墨家都没有找到人,刚好孟行送上门来,有点打听的心思在里面。
两个人各自打着小九九,心里的算计噼里啪啦,瞬间两人的眼睛都比平常明亮起来。
杜依依是稍稍了解孟行家里的情况的,平素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寻思着话题如何朝陈墨那里转,又顾着矜持不愿直接说,倒一路把作品都看了个大概,该说的始终没说出来。
孟行自然也有他的不良打算,杜依依这小妞是个挺关键的人物,陈墨费劲心机想要谋取的那块地,没有她父亲的帮忙,自是难上加难。
哥们不愿卖身,有了相好,他当然要帮衬。梁洛那猥琐的小子喜欢的人,他更要横插一杠,总而言之,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没有陈墨那么多顾忌,他的人生,一步步走到最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我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出来玩,原来忙正事呢,杜叔叔的水平真不赖,拍出来的都是专家级别的啊!”孟行说着自己也有点恶心的马屁,心里“呕”了一下。
杜依依自小被父亲宠爱,在她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伟大形象,听到这话自然很是高兴,终于也想到接茬地话:“对了,陈墨也很喜欢摄影,他水平也不错。最近他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人影了。”
他忙着泡妞,忙着英雄救美,忙着性福生活呢,可惜不是你这个。孟行心里嘀咕着,面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唇角的酒窝能溺死苍蝇,“他啊,忙着写论文吧,尽善尽美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