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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许昱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薛梦梦被送进了急诊室,两个小时过去了,红灯都还没有灭。
是他亲手推了她,害得她大出血。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快要坍塌。
半夜三点,医生告诉他,薛梦梦的孩子没有保住,人也很虚弱。
病床上,薛梦梦脸色惨白,好像在做噩梦,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呓语两句,都是在叫她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告诉她,孩子没了。
许昱珩在医院里守了一夜,睁眼到天明。
薛梦梦缓缓睁开眼睛,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昱珩哥哥,我没事对不对?宝宝还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许昱珩别无他法,只能说对不起三个字。
薛梦梦知道了答案,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来。
她用拳头捶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我的孩子,他明明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世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死过去。
许昱珩倾身抱着她,拍打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梦梦,都是我的错。”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病房里,穿透他的耳膜。
薛梦梦揪着他的衣服,脸埋进他的怀里,一声一声抽噎:“昱珩哥哥,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抛弃我。。。。。。”
许昱珩没有说话,仰头看着天花板,嘲笑命运对他的捉弄。
他伤害了两个女人。
薛梦梦需要住院许久,他每天都在病房里陪伴她,开导她。
因为丧子,她的抑郁症变得更加严重,有时候一发呆就是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他怎么劝都没有用。
她总在半夜哭泣,问他,孩子在哪里。
许昱珩身心俱疲,感受到了自己的报应。
一个月后,他带着薛梦梦出院了。
两个人租了一间海边的公寓,这里风景不错,他觉得对薛梦梦的情绪改变有好处。
她喜怒无常,有时候会打他,有时候又像宠物一样依赖他,在他身边寻找温暖。
他只能寻找任何微小的时间缝隙,跑去看望翁希禾。
他远远地在旁边看她,一举一动都让他满足。
一个月过去,她的孕肚更大了一些,但还是总会找一些小事情来做。
程榷跟她总是形影不离,两个人经常开怀大笑,那一幕幕画面美好得他想要毁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榷照顾得周到,翁希禾的一张脸变得圆润起来,是幸福的发胖,但依旧美丽。
他如同一个小偷,见不得光,每天能来看一两眼,就心满意足。
没有许昱珩他们的打扰,翁希禾这一个月的日子变得很清静。
随着她预产期的接近,程榷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他跑到商场买了十几套小孩子的衣服过来给翁希禾挑选,兴奋得有点不正常。
翁希禾扶额苦笑:“孩子还没有出生,怎么知道买男孩穿的还是女孩穿的?”
这难不倒程榷:“没事,每个款式的男女我各买了一套,这样就行了。”
他现在工作不忙了,对于挑小孩子的东西乐不思蜀。
翁希禾看着手上的一摞衣服,哭笑不得。
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还没有开始准备,程榷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这要是孩子出世了,不敢想程榷会买多少东西。
小茜开始揶揄程榷:“程哥,挺上道啊,我这关就算你过了。不过你得留着钱娶我姐啊,彩礼钱不够我可不让你进门。”
程榷露出憨厚的笑容:“放心,都准备好的,只等你姐点头就行了。”
翁希禾脸颊变烫热,打马虎眼上楼去了。
结婚,如果是跟程榷的话,她还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