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望着褚临,就像是看一个犯错的孩子,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讲道理,绝对不会过分打骂,看着褚临再一次低下头,他终究是不忍心地扶起褚临。又道:&ldo;褚临我不真的怨恨你,责骂你,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事实。在这京城要懂得分析利弊,有时候有的人活着比你自己活着更有意义。&rdo;
&ldo;主子……&rdo;褚临也不再说些什么,他清楚明白沈姜次的性格,也清楚知道当他知道一切,肯定会不屑一顾保全谢砚。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心尽力地辅佐,另外真诚地祈求上天让一切变得顺利起来。他又道:&ldo;主子,你想要我怎么做?&rdo;
沈姜次道:&ldo;雪崖谷的人是不是已经入城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尽快安排,我想要见他们一面,我要见他们。&rdo;
褚临点了点头:&ldo;好,这件事我去安排。&rdo;
沈姜次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ldo;境外来信,说是沈奉君死的地方发现了三波不同势力的纠缠,这件事你没插手吧?&rdo;
&ldo;褚临记着主子的话,先太子的事情我不应该由我们的人出面,不动不明,只是派人偷偷的跟着,可以确定的是先太子重伤坠河后被人所救应该还活着,至于被何人救走他们做的很隐蔽,劫杀路景的人招数之类都有意隐瞒,我们、暂时还没有结果。&rdo;
沈姜次低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大概:&ldo;不用再查了,随他去吧。&rdo;
主仆两个讨论到半夜,褚临才姗姗离开。
烛火摇曳之间,沈姜次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他不能铤而走险。
因为是你,所以我也曾在意算计之中的细枝末节。我开始不忍剑走偏锋,一点点危险我都不把可能允许他变成现实。
明夕十年,明夕帝于深宫中驾崩,同年二月,皇太子沈奉君遇刺身亡,朝中一时间无以为继。明夕十年,三月沈氏皇族世子沈消继位,改年号为昭和,视为昭和元年。
帝登位,即宣布。追封其父为王,洗刷冤屈,沉冤得雪。奉先帝遗诏着令国师钧辅政,永安王沈姜次感念帝恩不念过往,继而功过相抵,着仍为永安王,然而帝却言,无召令不得自请入宫一时间众说纷纭。
更有甚者表明,登基典礼沈姜次身为二品贤王都没有资格参加,一时之间更为众矢之的。
沈姜次倒是难得的清闲,他早有准备,无论是何人为帝,他始终动手众人话题的中心,习惯了,索性还能在府邸落得清闲。
登基的日子礼炮声冠绝,他甚至是在府内都能听到动静,沈姜次继续点着香炉,手中的动作却是渐渐放缓,&ldo;沈消登基了?&rdo;
褚临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辰典礼差不多结束了。&ldo;嗯。&rdo;
沈姜次又道:&ldo;皇位他倒是坐上了,不过这京城的硝烟还未彻底结束,一切还在继续。&rdo;
他站直身体顺势放下手中的香料,又道:&ldo;想必,沈消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所动作了,新帝登基当平内乱,平外患。&rdo;
褚临点了点头:&ldo;是。&rdo;
这京城的风波想必又要云起了。
沈姜次想了想:&ldo;北襄、太师府的人到了吗?&rdo;
自谢砚出事下狱的那一天,沈姜次就匆匆的联系了太师府,想来这天下之中心系谢砚的性命,又能得到他信任的也只有太师府了。这么长时间了,想必陆嘉荣对于太师府和北襄朝廷掌控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褚临道:&ldo;人已经到了,目前在京城的客栈中休息,人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陆公子联合了北襄的隶属谢公子的皇家暗卫,都在等主子的进一步指示。&rdo;
&ldo;那就好。&rdo;沈姜次满意的点了点头,&ldo;没被沈钧以及其他人注意吧。&rdo;
&ldo;主子放心,此次陆公子并未亲自前来,安排的都是一些眼生且值得信任的手下,皇家暗卫,他们伪装成商队害怕引人注意特意绕路而来,并未有人注意。&rdo;
沈姜次点了点:&ldo;特殊时间还是小心为妙,另外让我们的人小心点。联系他们的时候尽量小心为上,现在全京城的眼睛不是在盯着沈消,就是盯着我们,稍有差错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rdo;
&ldo;是。&rdo;
当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沈姜次静下心来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提起熟人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感叹:&ldo;没想到才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皇家暗卫、谢砚他、竟然也敢将这一切交给嘉荣。&rdo;
褚临疑问:&ldo;主子,有什么不妥。&rdo;
沈姜次摆了摆手:&ldo;没什么。&rdo;
其实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这就说明谢砚的选择是陆嘉荣,而陆嘉荣的选择同样的也是他。曾经年少之间,扬言只为北襄而活,忠于北襄的人选择了他曾经厌恶的君主,如今看谢砚倒是心之所向。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都在等自己的选择,不是口头上的,是发自内心的,行动上的。
沈姜次也讨厌这样的自己,犹豫不决,左右逢源,甚至是飘忽不定,不管这些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究竟有没有任何人逼迫,可这都是如铁一般的现实,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可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句承诺就能轻易达成的,他要脱身、他也要着手料理京城的事情、更要防着沈钧、还要让一切顺理成章,一切事件堆积在一起着实有些头疼。
沈消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要快,不过是登基的第二日,他就按捺不住将夜北的人以各种名义在明里暗里安插到朝中京城各处,当然他这么勤快,目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单纯,这一切落在沈钧眼里不过是就像是一些深闺妇人的拈酸吃醋根本不足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