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瓜田李下,宋莞尔没有多作停留,就提前告别了楚凌沉。
她有些紧张,以至于走时有些步伐踉跄,长长的裙摆不小心勾住了门旁一个木笼的插栓。
黑暗中,一颗雪白的绒球,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那是那只叫浮白的兔子。
它悄然无声地跳出了屋子。
外头灯火昏暗,浮白在廊道上停停走走,见到有人来时就跳到角落里躲一躲,等人过了才会出去继续朝前走。
它毕竟是一只志在江湖的兔子,区区一个笼子,是装不下它的志向的,但它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顺着廊道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药香。
浮白这只兔子,见过世面不少,平日里打牙祭的叶子都是御药房里种的人参叶,对这种温补的药香最是没有抵抗力了。
于是它放弃了江湖和梦想,拐了个弯,顺着药香找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浮白很是上火,这天地下就没有它浮爷爷不能去的地方!它凝视着房门,调整了方向用脑袋狠狠一顶!
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浮白舔了舔爪子,心满意足地跳过了门槛,轻轻落在了房门内。
……
御庭山,夜幕降临。
房间里,颜鸢已经渐渐陷入了沉睡。
她近来多梦,每每将睡将醒的时候,就会陷入往昔的梦魇之中。
那些梦大部分是关于雪原的七天七夜的,她在梦里不是被楚凌沉气到胸痛,就是在雪原里一步步拖着木筏行走,反正没什么好事情,反反复复,翻来覆去,都是噩梦。
今天倒难得,她梦见了更久之前的事情。
去见“她”
那年她刚刚入军营。
因为个头矮小,长得又细胳膊细腿,她在新兵营里头足足待了两个月,始终没有被上峰挑中编入不同的分支。
一不小心,她就成了最差的留级生。
当年她少年气盛,一气之下跑去将军的营帐前叫嚷:“我骑马射箭样样不差,凭什么全部都看不上我?”
将军没有在帐内,只有守帐的两个列兵笑得前俯后仰:“算了吧小兄弟,你这个头套上铠甲,战场上还迈得开腿么?”
她气得眼珠子疼,只能蹲在将军帐前泄恨踢石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耳旁响起了一声憋闷的笑声。
她抬起头,看见将军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是个年轻的男子,正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写满了兴趣盎然。
“……”
“你说你骑射样样不差,证明给我看,我收你。”
那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衣,笑起来眼睛很明亮。
颜鸢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坚决摇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