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汽车生意已经有了固定的产业链,单说泰伏的质量,它过关吗?”秋臻问。
祖唤哑口无言,他没做过调研,当然不知道泰伏这个品牌如何。不过秋家就是做汽车生意的,看秋臻这个表情,结果显而易见。
“赵成都没调查就投钱了?”他靠着椅背,斜斜地看着秋臻,“那怎么办?”
秋臻不咸不淡地回答:“下次注意点儿。”
“……那这次怎么算?”
“算他吃亏。”
正聊着,兰钦急匆匆走进来,祖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赵成怎么说啊?”
“他……电话上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回去跟他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兰钦笑得很勉强,他拿过帽子戴上,转身要走。
“我送你吧。”祖唤起身。
兰钦连忙摇头,“不用了,你还要照顾你外婆呢,楼下打车挺方便的。”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包厢。
祖唤坐回位置上,沉默地一言不发,一旁的秋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之前帮吴兴打官司的林律最近有时间吗?嗯,我有个朋友遇到了一点事,想请他帮忙看下合同。好,回来一起吃饭。”
祖唤看着他。
“到时候让他们把合同拿给林律看看,他专攻这方面。如果能找到漏洞,兴许可以拿回本钱。”秋臻放下手机,见祖唤还直愣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我信。”祖唤点头,“你愿意帮兰钦这个忙,也算帮我了。”
“我本来也是因为你才帮的他。”秋臻不含任何想法地说出这句话。
但祖唤挺激动的,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他仰头笑了笑:“谢谢啊。”?
不准去
孟竹君嫌医院呆着闷,在医院观察了三天就回去休养了。程澄和祖广谦本来想回来一趟,被孟竹君拦住了,她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让他们大动干戈地来回跑。
秋臻也让司机送过两次汤,每次都不重样。
孟竹君感慨,以后如果秋臻谈恋爱了,另一半肯定幸福,不仅话少,心还细。
祖唤心领神会,将水果盘一放,“您嫌我话多是吧,那我出去了。”
孟竹挥着蒲扇眯眼笑了笑,“是找小秋啊?快去吧,替我跟他说声谢谢,骨头汤特别好喝。”
祖唤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汤又不是他炖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该谢还是得谢。祖唤到茶餐厅的时候,那个据说很厉害的律师已经跟赵成他们谈完了。
他走过去,先是看到靠走廊坐的秋臻,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姿态看似闲懒,但脊背瞧着就是很挺拔,大概是太瘦的缘故,黑而柔软的头发遮了一半脖颈。
秋臻对面坐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了一副银边眼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很正式,祖唤走到桌子旁边时,那陌生男人眼里含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然后询问对面的秋臻:“这就是你那个叫祖唤的侄子吧?”
秋臻总致力于让人知道他是他的侄子,就好像是亲的似的。
祖唤扯了扯嘴角,伸出手去:“你好林律,兰钦他们的事麻烦您了。”
林遥之笑着跟祖唤握了握手,“不麻烦,能让秋老师请我帮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是什么,我当然都要尽我所能办到。”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秋臻,打趣道:“有了这个人情,以后演出的时候,秋老师也能给我留一张票了吧?”
兰钦不在,赵成面色尴尬地坐在林遥旁边,有些插不进话的局促,林遥之的话说完后,他立刻找到了话题,好奇问道:“演出?臻总还是歌手啊。”
四下只有秋臻身边还有空位置,祖唤指了下他里面的空位置,“你让让,我坐里边。”
秋臻不动声色地压着椅子给祖唤腾了点儿空间,祖唤右手抵上他的肩膀坐了进去。林遥之看见这一幕,眉梢轻挑,旁边的赵成求知地看着他,他这才解释道:“秋老师是非常著名的小提琴家,每次音乐会都是一票难求。”
赵成夸张地瞪了下眼睛,钦佩地竖起大拇指,“第一次见臻总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艺术家的气质,还真是啊,下次如果有演出,我也去抢抢,接受一下顶级小提琴曲的熏陶。”
眼看他就要在小提琴这个话题上越聊越深,祖唤换了个话题:“那个项目的事儿怎么样,麻不麻烦啊?”
“倒也不算麻烦,以前我遇到过类似的案子。”林遥之拿起茶杯喝茶,抬眼看着祖唤,茶杯挡住了面中,只能看到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赵成捧起茶杯将桌上的人谢了个遍,就差给秋臻站着九十度鞠躬了。
秋臻抬了下茶杯,目光扫了眼斜前方,然后说道:“你要谢就谢兰钦,谢他帮了祖唤的外婆,谢他的善意。”
“说得好。”林遥之轻轻拍了拍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次真是物超所值啊,我看到了非常不一样的秋老师。”
祖唤循着秋臻的视线看了眼,兰钦在前面几个卡座上走动,他身上穿的是茶餐厅统一的制服。兰钦回头时看到祖唤,本来木讷的脸上绽出笑容,动作幅度不大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祖唤也朝他抬了抬手。
一旁的秋臻突然开口询问林遥之的航班:“你几点的飞机,要走了吗?”
林遥之笑了,嘴边露出深深的一道括弧,温和的气质瞬间多了几分戏谑,“秋老师准备送送我吗?”
两个人之间氛围明显不对劲,祖唤入座不久后就察觉到了。虽然是秋臻帮赵成和林遥之牵线,但秋臻和林遥之的关系给人一种尴尬的感觉,临界于不熟和熟悉之间。林遥之一口一个秋老师,称呼很尊敬,但语调听着多了几分调侃甚至……略含情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