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谢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病房门又被推开,是母亲现在的丈夫女儿来看她了。本就不大的病房里,蒋之舟被挤到无处落脚。
在母亲这里,他从来都是没有立足之处的。
他转身朝病房外走去,母亲又很大声地叫住她,“招财!对不起啊!这些年一直迁怒你,没有好好对待过你。”
蒋之舟的脚步停顿片刻,“也不用说对不起。”
能他理解母亲的痛苦,只有完全地割舍掉自己,她才能告别那段痛苦的回忆,开始新的人生。
门外,沈知意不可置信地盯着蒋之舟,“刚刚那个老太太叫她什么?招财?”
沈傲凝叹了口气,“是,陈招财是她以前的名字,他母亲姓顾,她就为自己取了这个新名字。”
沈知意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他的右脚腕上是不是有一大片疤痕!”
“。。。。。。你怎么知道?”
沈知意脱力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她找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近在眼前。
她幻想过那么多次,找到那个男孩儿后,她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可是现在,她不仅什么都没有给过他,还做了让他讨厌的事。
18
几天后,蒋之舟的母亲去世了。
葬礼上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要求停车,失控地跑到路边大哭。
沈知意下了车,抬手要替他披上一件外套时,沈傲凝挡住了她的手。
她觉得沈知意对自己的丈夫有些过于关心了,蒋之舟的母亲病重,自己作为妻子跟回来很正常,可沈知意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竟然放弃了几笔大生意,硬是跟着回国了。
沈傲凝不能不怀疑她对蒋之舟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此刻,她冰冷而充满敌意地注视沈知意,“我的丈夫,我自己会照顾,不劳烦小姨。”
她转过身,想抱抱蒋之舟,却被一把推开。
“滚远点儿啊!”蒋之舟崩溃地哭喊,“你就当可怜我吧沈傲凝,今天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了!滚啊!”
沈傲凝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感到心口传来一阵刺痛——自己对于蒋之舟,竟然已经是这样难以忍受的恶心存在了吗?难道她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她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蒋之舟仍旧不愿意见她,她也识趣地没有再出现,但蒋之舟住的地方被她的人里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他被沈傲凝软禁了。
半个月后的深夜,沈傲凝才再次出现,她坐在床边,抬手轻抚蒋之舟的脸颊,“这半个月你瘦了好多。”
蒋之舟冷冷地打开她的手,“你准备这样关我多久,一辈子?”
“嗯。”沈傲凝笑了笑,俯身抱住他,“我已经把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知道你是最重情义的,如果你离开我,我就让你在乎的人都生不如死。”
蒋之舟冷笑,“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沈傲凝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但如果你再离开,我肯定会疯。”
第二天,她叫人送来几百套婚纱礼服,要和蒋之舟补拍三周年的婚纱纪念照。
氛围组、灯光师全部就位,摄影师要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蒋之舟忽然抓起桌上的蛋糕砸了沈傲凝一身。
“见鬼去吧!谁要和你补拍这个!”
沈傲凝淡定地擦掉身上的奶油,“备选的礼服还有很多,蛋糕也很多,你不尽兴的话,可以继续砸。”
那天,蒋之舟砸了她十几次。
最后一次,沈傲凝微微皱眉,紧紧握住他的手,“之舟,我们先拍照,好吗?拍完照,我随你打。”
蒋之舟微微一笑,把蛋糕直接砸她脸上,“不好。”
那天的婚纱照还是没有拍成。
蛋糕里有梅子酱,是蒋之舟爱吃的,但沈傲凝对这个严重过敏,直接晕倒了。
晚上,她一醒来就急着去给蒋之舟做饭。
但蒋之舟并不领她的情。
他一口气报了十几道菜名,沈傲凝在厨房里团团转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蒋之舟只是看了一眼,“我现在不想吃这些了。”
他又报了别的菜。
沈傲凝什么也没说,沉默地钻进了厨房,一直忙活到深夜。
晚上,她刚洗完澡上床,被蒋之舟推出了门,“你不许和我睡一起,脏。”
沈傲凝笑了笑,“我洗过澡了。”
蒋之舟也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脏,而是你和何以故睡过那么多次,很脏。”
沈傲凝的呼吸一窒,没有再上床,而是拿了被褥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