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况的表情终于缓和些许,甚至轻轻笑了。
他垂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声音也一道变得温柔:“我好爱你,岁岁。”
麦岁却只觉得害怕。
这一夜麦岁没睡好,迷迷糊糊闭上再睁开时,又听见柳况对她说“早”,开启这雷同的第三天。
倘若两人之前没有闹分手,倘若柳况不是莫名其妙把她带到家里,还限制她自由,那么两个人成天宅在一起,做两只坐吃山空的米虫,好像也挺快乐的。
但眼下的情况,总让麦岁心里有点毛毛的。
家里的新鲜蔬菜基本没有了,麦岁本以为他会出门买菜,结果只见到他打开手机,专注地挑选着超市外卖。
作为一个一等一的居家好男人,买菜这种事柳况基本是身体力行,慢条斯理挑出最水灵最新鲜的。
他变了,他都愿意让别人帮他挑菜了!
麦岁在心底愤愤地叹了口气,为自己错失这一脱逃机会倍感失望。
“岁岁,想吃什么?”柳况抬头喊她。
麦岁慢悠悠地从阳台吊椅边走过去,摇摇晃晃像个小企鹅——
每当她心里有事儿,走路就会不自觉顺拐,为此没少被闺蜜笑。
而柳况不会笑她,只会笑眯眯地喊她“企鹅岁岁”,夸她可爱。
也就两岁的年龄差,但麦岁总觉得柳况常把她当小孩儿宠。
她的人生好像完全是倒着活的,一出生就被要求懂事,要学做家务,要学带弟弟。而到了该成熟的年纪,却又变成了某个人掌心里的宝贝,可劲儿地娇惯。
今天柳况没有喊她“企鹅岁岁”,但一直眼带笑意看她走近,而后搭了把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唉,可怕就可怕吧,暂时又没伤着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麦岁就这么想着,很没出息地抱住他的腰,探个脑袋望他屏幕。
两人一道挑选了一堆菜后,柳况起身,先去厨房将中午要烧的肉腌好。
麦岁没跟上去,百无聊赖地玩他手机。
柳况的手机对于她一直是透明的。
从数字密码到指纹解锁再到面部识别,她永远是第一个录入的。
倒也不是怀疑他。
许是家庭使然,麦岁其实没意识到,自己很没有安全感。
而柳况从未指出这一点,只会想办法让她心安。
柳况的锁屏是她,壁纸是她,朋友圈背景也是她。
好像只有小孩子才在乎这些东西,但麦岁喜欢被这么俗气地爱着。
不过眼下,麦岁对着没能顺利解锁的手机锁屏瞪大了眼。
她手忙脚乱将碎发别到耳后,连脑门都整个儿坦露出来,依然解锁失败。
“柳况——”她大叫。
柳况闻声赶忙从厨房出来,腌肉的手套还戴在手上,一边走一边除。
“怎么了?”他问。
“你是不是把我的人脸识别删了!”麦岁气到想哭,红着一双眼瞪他。
“没有。”柳况拿起手机,“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识别组件好像有点摔坏了,我也经常识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