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师送礼了呗!”
两个男生跟着她走出来,偷摸摸地阴阳怪气。
“人家爹有钱。”
“会投胎就是不一样。”
闵语智攥紧拳头,关节咯咯直响。
“听说戴的表都上万呢!”
“假的吧?”
闵语智闭上眼,克制住跟他们理论的冲动,稍有不慎,小涟漪就会变成大波浪。
“生气了?”
白阅尘故意从两个男生中间撞过来,弯腰问闵语智。
“啊?没什么。”她阴着脸,扭头去看那两人。
“那种人到处都是。”白阅尘故意用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人渣而已。”
白阅尘记起那些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他们在戚云珊身边短暂停留,慷慨激昂地发表一知半解,然后假模假样地表示体贴,最后在某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消失无踪。
刚才两个男生也会长成那样,他想,只会说说闲话,占占便宜,抱怨出身,埋怨社会,像受害者一样悉数别人欠了他们什么,然后度过困顿、悲惨的一生。
但闵语智不一样,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回教室吧,下节课生物。”他看了眼手表。
“生物?苍天啊!”闵语智双手抱头,带着哭腔冲下楼梯。
32新人来了
“是你让我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不是那样的。”
“你是罪人!”
“语智,你听我说。”
“你太自私了!”
闵语智步步后退,她身后的围栏已经锈蚀脱落,只要再退一步,就会从楼顶坠落。这是座废弃的厂房,韩韫想不起来她们是怎么上楼的,记忆好像被恶意剪辑了,重要的部分如烟消散。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母女之间的距离不到三米,韩韫每靠近一些,闵语智就后退一步。
“语智,你赶紧离开那里!”
“你一直都在骗我……”
闵语智的瞳孔震颤,就像怕鬼的人亲眼见到了魑魅魍魉,她继续后退,只听“哗啦”一声,脚下的水泥地面裂开。
碎石如干结的泥土般脱落,闵语智整个人向后仰倒,急速下坠。
“语智!”
韩韫尖叫着飞奔过去,指尖碰触的刹那,她醒了。
现在是清晨六点半,清新的木质香在空气中弥漫,冷汗湿透了床单。她揉揉太阳穴,敲敲左右两侧的斜方肌,掀开被子走下床。
是你让我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韩韫回想起梦中女儿的台词,又记起前夫的脸,她自以为撒了完美的谎,但谎言就是谎言,迟早要被戳破。
门铃响了,韩韫以为是女儿回家了,她从二楼往下一瞥,是虞善廷。
他来干什么?韩韫拿了件薄风衣披上,迅速下楼给员工开门。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韩韫一只手还搭在铁门上。
“不了,”虞善廷站在铁门外边,双脚始终没迈进来,“对不起。”
韩韫眉头微微一皱。
“我,我是,是来辞职的。”虞善廷感到难以启齿,当初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是他,现在毫无征兆离开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