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喜道:“醒了?”
路北庭撑着床坐起身,靠在床头,轻轻摁着眉心问:“我睡了多久?”
发出的声音很哑。
陈朝之倒杯温水给他:“睡睡醒醒的,今天是第三天。您要是再不醒,您的同事都快要急发疯,特别是那个刘组长,电话天天跟轰炸机一样。”
路北庭喝了口水,却问:“他有来过吗?”
陈朝之反应一会儿,才将他口中这个“他”反应出来指谁:“来过,刘组长亲自去万物殿把人请下来为你祈福除病邪。而且你们是大学同学嘛,自然是要来探望一下的。”
路北庭指腹很轻地摸了摸额头,眸光略微发散:“哦,是吗。”
不知何时,应该是半夜吧,画面中只有晦暗的壁灯亮着,他眼睛睁开条缝隙,有一道模糊的人影逆着光。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苦味——当时只觉是嘴里的药太苦。
后来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点痒,轻轻的落点如羽毛,随之又是鼻梁、又是唇角,最终落在额头中间,不再是蜻蜓点水,温软的触感明显几分。
胆小的采花贼只敢在夜间无人时才敢出没。
路北庭思绪散发,陈朝之在此时说:“我去跟院里婶婶说一声,煮点清粥给你。”
路北庭颔首:“有劳了。”
待在卧室多日,路北庭进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去散散闷气,随处瞎逛。
招待院很安静,简中易带着同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宣传工作,生活时间长了,几乎融入村寨的各项活动中,下农田、学针绣、做果干炊饼……组员散发在各地,讲究的就是融入集体再潜移默化他们的思想。
同事在偶然看见路北庭经过,会特别勤快,同时向他问好,再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掏出手机在群里发:
“注意注意,一号魔头病好了,在视察工作,家人们提起十二分精神,让他看看我们年轻人的精神面貌。”
“不是吧,病刚好就工作,这不就典型的工作狂嘛,精力旺盛啊。”
“放心吧强子,奔三的人比不上我们后生仔,况且人路哥精力旺盛关你何事。”
“我服了,你这人思想咋这么龌龊呢!”
“努力干就对了。”
“……”
路北庭顶着五月烈阳看手机,亮度拉爆,看着这几人聊了三分钟,真是怀疑群里没有一个智商正常的人。
他靠在某户人家的墙壁阴影处躲凉,敲打出一行字,点击发送:
“你们是不是发错群了呢?”
非常好意的提醒一下,然而群里刹那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