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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他也的确没抗拒过它,任由它压在身上玩。

他拿它没办法。他知道它是妖怪,是猛兽。

可今天总归是有些不一样。

他好像有点害怕,但又有点喜悦,好像有点厌恶,但又非常兴奋。它在黑暗里能看清他的样子,他因为它而变换神情;它把鼻尖贴到他身体上闻,被浓郁的情感冲昏天灵,阵阵发晕——而他似乎也是如此。

人们口中的床笫之事原是如此有趣的。

它想,他总能带给它新奇的、愉快的体验,它不得不爱他。

【卅贰】似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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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譬如,它记得自己作为“女主人”住在岩下村的那段时光。

它变成女人时是十分认真的:它不擅长变成人的样子,于是要寻求一个最好的模范。它仔仔细细一寸寸地变,把张祐海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他眼睛里亮了光、颤抖着点了头,这片肌肤和骨骼的样子才算是定下来。

它变成了一个娇艳美丽的女子,从此以后走到那儿都引人注目。

它从前变得男子也潇洒俊迈,可人们看它的眼神却是不一样的。

它才朦朦胧胧有些体会到男女之别。

这层“差别”,又令它对人世感到陌生了,乃至有些厌烦。

张祐海教导它,做女人和做男人是有分别的,有不同的规矩。许多规矩,他知道它不会遵守,可他希望它为他留存“脸面”。他告诉它,在人间,“差别”有时候是会要了人的身家性命的。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到现在积攒下来的东西,如何舍得付之一炬?

它唯有接受、学习这些新的规矩。

成婚后不久,张祐海攀上了新的府衙关系,开始外出行商。

它留在崖仪为他打理家业——有了财富,自然就有更多麻烦事;人活着总有诸多身外之物,乐趣似乎也正在于这些身外之物。

这也是自它到人间嬉戏后,第一次与张祐海长久分离。

没了张祐海的照顾陪伴,它更不容易排解不悦。起初它很不习惯,便能不与人交谈就不与人交谈,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小地方做事情一向要靠亲戚朋友。可它没有,张祐海也没有。

尽管如此,也还是凭着一腔蛮劲,盯着工匠们一点点把岩下村的两间茅草房建成粉墙青瓦的标致小院,造起他们的新家了。

建造房子的期间,杜阿七帮了不少忙。

他那时虽则才五六岁,在乡下已是个劳动力,每天到它这儿来赚点家用:挑水生火、搬石头搅浆糊、数砖头点瓦片……俨然一个小管事。

它学会了烙甜饼,天天烙给杜阿七吃。他一吃就说好,睁着泉水似的大眼睛,给它竖大拇指。

又譬如,胡小鹅记得自己是如何搬进张家大宅的。

早年间张祐海刚刚开始代管公库、手头有了些小钱时,恰逢祖宅遭遇变卖。

他倾尽所有,甚至还从老东家借款,这才买下了老宅——那座传闻闹鬼的老宅。

老宅里还真有些孤魂野鬼,总冷不丁跑出来闹事吓人,害得工匠不能好好修缮旧屋。那时候因为身边实在人手不够,胡二左、胡六右和东东南南已经下山来同胡小鹅一起生活了,它带着它们在大宅里一顿围追堵截——

末了,发现那些鬼魂是从前被张家先祖害死的人:

那些被恭恭敬敬记在族谱上、县志上的老祖宗,也都是贪财的贪财、昏聩的昏聩、恶毒的恶毒,为了功成名就暗地里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事……

它们听了几天几夜的漫长故事,吹散了几十年几百年先人怨念凝成的鬼火。

打那以后,它就更看不上什么“王侯将相”“圣贤名士”了,原来书里讲的好多事都是假的!

不过,它没有和张祐海细说过这些。

它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看得出张祐海对那些个什么先祖、什么宗族,尽管心中有怨,更多的却是期盼——期盼自己被接纳,期盼自己被写到那本族谱上。这是他的心愿。是他这一生汲汲营营的所往。

又譬如,胡小鹅还记得张祐海开始带回一车车金银财宝、真正发起大财的那几年。

金子的颜色很漂亮,银子的颜色也很漂亮。

他总会给它带许多许多礼物,有精美得不可思议的瓷器、绸缎,滋味丰富的美酒、美食,如梦似幻般超乎想象的香料,有复杂的机械钟表,有皮影戏,有优伶……它不太喜欢活人,后来他便不怎么送了。

——那些被仔细调教过的“人”并不像“人”,却像活的人偶,第一次见着可把它吓一跳。若是有尾巴在身上,尾巴毛都要炸开了。

由此亦可料知,它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

人要做的事总是依附着人,越大的事需要越多的人……后来它也渐渐不再把人都当作“人”去看待了。

新贵白手起家不易,学习那些老东西的法门又难,也是往复折腾了将将十年,张府才算是一点一滴有了样子。

——其实,日子是越过越无聊的。

往后的事,从前都经历过一遍与之相近的了,再来几遍总归无聊。

张祐海生意越做越大,人自然也不似从前。胡小鹅莫约也不是从前的赤毛狐狸了。

譬如,胡小鹅记得有一次张祐海回来,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做噩梦,挣出一身冷汗。

它抱着他,问他怎么了。

他说梦到自己坐在船上,船飘在海上,被一个巨浪掀翻过去。大海茫茫,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海底伸出一条条苍白的鬼魂的胳膊,要拉他下到十八层地狱。

它说:“我还没见过海呢,你名字里有的那个海。以后你带我去看看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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