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道:“我马上出一级阁主令!”
金暮黎转身:“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弋菱歌平时从不过问她的行踪,但生连续失踪七天的事后,他便上了心,“万一再次数日不归,又无线索可寻,我该怎么找你?”
金暮黎顿住脚,半晌才低声道:“铸剑山庄。”
弋菱歌愣了愣:“你……去那里做什么?”
“私事,”金暮黎淡淡叮嘱一句,“替我保密。”
弋菱歌自然是点头答应。
可当金暮黎出了卧室、跨向客厅门槛时,弋菱歌的声音又在身后犹犹豫豫响起:“暮黎,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童硕榆是蓝灵中阶,才如此委曲求全?”
金暮黎再次顿脚,却是头也不回,只是微微往后侧,冷嗤:“委什么屈?求什么全?你以为你是我锈掉脑子、爱得死去活来、愿意奉献一切包括生命的臭男人么?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说罢,径自离去,留弋菱歌瞪眼张嘴,原地惊愕。
金暮黎边走边心道,若童硕榆是蓝灵中阶,她尚可勉力一战。
可他若是蓝灵高阶,而自己还必须与其对上,那就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一个字的诀窍:跑。
反正被张剑霆追杀后,她也算跑出经验了。
夜月阁的终极目标是曹家庄,只要她能单枪匹马、将助力曹世骑的领头人成功引开,剩下的慈悲教弟子便不足为惧,夜月阁照样能铲平曹家庄。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一张没有百分百把握的牌:白小渊既然选择了夜月阁,就不会任其覆灭,关键时刻,定会出现一两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无名援手……
可谁知,童硕榆那老家伙的真正目的,是奉教主之令招揽她?
尼玛,九天惊雷也不过如此了。
回到无情院,金暮黎先用掺有大量树胶凝脂的防水雨布包上纸笔,想了想,又将床单抽下来塞进包裹,再计算思索着带些其它必备之物,才避开所有人,悄悄离开夜月阁,亲自找到几个地址后,传达一些话,也不管他们信不信,便转身走掉,独自去往铸剑山庄。
烧成废墟的山庄里,有几个人正四处转悠,仿佛在寻找什么,但听谈话内容,却像易文度人脉极广的熟识旧友。
人脉极广……
金暮黎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笑容。
世间除了互相利用,便多是酒肉朋友,有几个是真正靠得住的?
有钱,你放个屁都是香的,甚至被捧为至理名言。
有权,你很普通很简单的一句话,别人都会暗自揣摩半天。
有强大武功,你胡诌几句,弱者都会强行附会,说那是高深莫测的指点。
没钱也没权,还没武功,嘿,那你就啥都不是,靠边儿站。
若再死了……
人走了尚且茶凉,更别说死了。
看看眼前这几个,除了过来查看废墟底下是否埋有宝贝,甚至有寻找金库的心思,有谁提到要为铸剑山庄灭门案寻找凶手、替易文度报仇?
金暮黎无声嗤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并不打扰他们,返身来到深谷禁地,轻功掠过布满断剑的暗色沼泽,进入大型冷柜般的石屋里。
关上石门,寒意袭身,已有经验的金暮黎真气护体,未受半分侵害。
月白夜光石砌筑的内壁散着幽幽微光,她径直走到大井旁。
井口上方依然有丝丝袅袅的冰寒之气,白中透蓝,缥缈缭绕,美丽至极。
金暮黎用力搓了搓胳膊手脚,再和上次一样先撩水适应,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滑进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她不断下潜,游至有转角的地方,拐过去。不久后,按照记忆又拐一道弯,再行一段距离,才“哗”的露出水面。
因对路径比上次熟些,这回便未用满半个小时,而就在她破水而出时,潭边竟还有人惊呼~~哦不,是鬼声。
抬手抹了把脸上冰水,一边跺脚拍搓皮肤,一边问那蹲在蟒鳞堆旁的绿毛光老鬼:“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专门守鳞吧?”
那老鬼却连连点头,头顶正中那撮子着绿光的焰形鬼毛儿也跟着直点直点:“他们让我守在这里,等姑娘你回来。”
金暮黎顿时心情极好,笑了笑:“我回来了,你去把他们叫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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