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在许肆周的面子上,当时班会课有资格选座的同?学全都主动避开了左渔的位置,但罗乐仪不知情,所以在昨天?找了李植,表示自己希望能够换到左渔的位置,与许肆周坐在一起,顺道可以让许肆周辅导她的文化课。
李植当即给许肆周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接受。而许肆周却说,左渔去哪,他?去哪。
李植两眼一抹黑,心里不停骂道“这小兔崽子,敢这么光明正?大当着他?面讲这些,是不是当他?死了”,于是冷哼一声,反将一军:“臭小子,你就没有想?过人家女孩子不愿意跟你坐同?桌?”
结果许肆周也不急,不怕死地回了句:“没想?过,你别搁这儿心里瞎猜测。”
李植:“……”
而现在,左渔在做完这一系列心理以及思想?斗争后,脑袋嗡嗡沉沉的发蒙。头?晕目眩,嗓子发痒,渐渐地,她的身体温度开?始上升。
左渔裹进被窝里,露出一张小脸,望着窗外的飘雪,迷迷糊糊地躺着。
可后来实在难受,她起床倒了杯温水回到房间里,喝完将杯子搁在桌上,忍不住地给秋摇拨了通电话。
左渔头?发松松软软地垂在肩后,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她围着被子靠在床头?,双手抱膝,有点犹豫要不要跟秋摇说自己对于许肆周的感受。
这毕竟是第一次少女心思萌动,她有点难以启齿。
大概过了二十多秒,秋摇接通电话,左渔犹犹豫豫,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但后来实在心里乱成麻,不知该怎么办,于是闷闷地问秋摇:“摇摇,你是从哪一刻开?始,知道自己喜欢上熊韦谦的呀?”
“嗯?”秋摇一愣,“哪一刻吗?我不知道诶,没有那么精准的,我对他?的感觉是慢慢出现的……”
秋摇的语气慢了下来,仿佛在回忆着某个特殊的时刻:“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吗?那天?我跟熊韦谦被分到同?一个小组,一起去清理河岸边的垃圾。他?就特别照顾我,不让我提重物,脏活累活争着抢着替我去做,还时不时腼腆地问我是不是累了,需不需要帮助之类的。”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对我有点意思了,女生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秋摇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蜜,“哈哈,后来果然如?此,他?还给我送曼妥思,偷偷替我打水,渐渐地,我就发现我对他?好像已经不止是普通朋友的感觉了。”
左渔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鼻唇呼出热热的气息,心里纠结得?厉害,踌躇了两秒,好小声好小声地说:“摇摇……我,我感觉……”
“砰!”
“砰砰!!”
她的话刚到嘴边,却听见?秋摇那边突然传来连续两声爆响。秋摇的声音变得?急促,吼着嗓子问:“渔渔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这边有烟花!”
烟花的爆响声令思绪混乱的左渔有了顷刻的清醒,她再一次想?起了许肆周被几个赌徒搂着肩搭着背从街道路口走过的模样,本?来想?说的后半句“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就这样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渔渔?”
“砰砰”的声响后,秋摇那边安静下来,喊了她一声。
“听得?见?吗?”
“唔…我是想?问你今天?说的换座位的事确定了吗?”左渔有点心虚,但还是想?办法换了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听说可能会换,具体什么情况应该要等明年开?学才知道了。”
左渔慢慢钻进了被窝里,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听筒里秋摇的声音好像越发遥远。
明明有满腹心事,但整个人却打不起精神,左渔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强撑着跟秋摇聊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精疲力尽地爬起床,拿出水银温度计量了次体温,三十八度六,果不其然发烧了。
应该是在大雪纷飞的天?里待太久了,所以她身体有点着凉。
左渔吞了退烧药,躺在床上闭上眼,让药物缓缓起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但思绪在脑海中纷飞,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总是不断地出现许肆周的身影。
人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一旦看清自己的心后,永远想?得?会更多,更不安。
而这种不安,来源于她对许肆周有所期待。
她会忍不住地想?,会不会许肆周没有跟着唐跃强他?们一起赌博,会不会她对他?是一场误会,会不会是她捕风捉影?
可是她不敢去问他?真相,左渔想?着想?着就摇了摇头?,然后猛然地惊觉,自己竟然真的试图去想?和许肆周有未来。
不能再想?了,她现在才高?二,不应该去想?这些。
左渔强迫自己放空一切,安安静静地躺床上养了两天?病。
到了第二条晚上,她差不多恢复了精神,坐在客厅里陪着外公外婆看电视。她的腿放到垫子上,膝盖放着一份英文?卷子,不时往选择题上填个答案。
电视上播着八点档,外公外婆边看边聊着天?,左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一句,偶尔听见?他?们在聊今天?村里碰见?不少工人,好像准备搭些什么建筑。
左渔没多想?,她一连躺了两天?,连家门都没出,自然也插不上话。
忽然,院子外面的门好像被人敲了几下。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外公嘀咕着,起身去开?门。
左渔跟着一同?探着半个身子望出去,漆黑的夜色下看不太清楚外面的状况,但透过门缝好像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背影,高?瘦,单手插着兜,隐隐有种潇洒又冷拽的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