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枝嗤笑了,形容得还真贴切,摇摇头。
回到卧室,拉上窗帘,房间乌压压一片。
一粘床,槐枝睡意来袭,沉沉的深睡过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清风裹挟着雨水,滴答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
不知睡了多久,房间昏暗暗的。
槐枝起身揉着眼睛,拿起手机,吓了一跳,第一次睡了那么久。
晚上八点钟。
拉开窗帘,才现下雨了,雨水落在窗户上,不经溅起小水珠,打湿了挨着一旁的淡青色窗帘。
槐枝往旁边扒拉着窗帘,减少打湿面积。
转身往客厅走去,肚子咕咕叫。
眼看家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捞起一旁的外套,拿过钥匙出门了。
槐枝住的大院家属楼,是个只有六层的小矮楼。
边下楼梯,点开微信,现一大堆未接电话和信息。
有小姨的,还有覃蔓的。
还有……嗯?外婆?!
外婆不太会用智能机,所以有事情都是电话联系的,但这次外婆打的视频电话。
槐枝马上回拨过去,响了两分钟,还是没人接听。
点开电话薄,找到外婆的电话回拨。
嘟嘟嘟……
过了一分钟左右,接听了。
槐枝疑惑开口:“外婆,怎么打视频电话给我嘞”?
电话传来深沉的声音:“囡囡,俺这边来勒个组织团嘞,教我们这些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啊,还帮我们打扫卫生嘞……”
外婆说着方言,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外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但槐枝听到了外婆说:“囡囡啊,你啥时候来看我嘞!”
槐枝不经想起,最后一次看外婆,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父亲和她在牙舟镇上住了一个礼拜。
每年节日他们都会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但今年端午,因为槐国安的事就没能回去。
外婆起初知道父亲离世的消息时,整整两天吃不下饭。
槐枝故作坚强,每天电话安慰外婆,后面慢慢才有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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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年纪大了,坐不了车,没能送槐国安出殡,小姨也因为路途遥远没能来。
只有槐枝,覃蔓,和父亲的同事。
从槐国安出事到下葬,全是槐枝一个人打理的。
一个个打电话通知亲人,销户证明,准备火化材料证明,资产财产处理……
明明她还是个孩子,但做起这些事的时候,井条有序。
下葬,那天下起小雨,槐枝穿着黑色短袖。
没打伞,双手捧着槐国安的遗像。
槐国安的照片,穿着深蓝色的警服,笑得开怀,梨涡明显。
槐枝的梨涡是遗传他的。
大家私底下都偷偷喊:“老槐上辈子是花技吧?模样生得那么像美人。”
覃蔓站在她的后头,打量着她。
一身黑衣被雨打湿,贴在身上,身材纤瘦,刮大风都可以把她吹跑。
眉心皱得厉害,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呼吸不上来,手控制不住的想要拥她入怀。
可是她不能够……
槐枝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一群人看着她,眼眶微微湿润,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