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出声说:“我不是来跟你拼桌的。”
李秀秀毫不客气地说:“你想同我说话也不行,我女儿不喜欢刺鼻的气味。”
蒋静蹙眉,“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嫂子,你觉得你这样说话合适吗?”
“魏清说过要回你们家吗?”李秀秀不悦地蹙眉,她将女儿竖着抱起来放在肩膀上轻拍着,“这么多天,你们也就只来找过我两次,一点谈话的诚意都没有。家里主事的也不见人影,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做合适吗?还是说家里主事的还放不下身段,还认为自己当年没做错?”
蒋静说:“当年是我的丈夫身体出了问题,这债应当我来还,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想要阖家团圆有什么错?”
“魏清有什么错,懵懂年纪背井离乡,你要求我去同情你们家,你们同情过魏清吗?错了就是错了,再多诉求都是借口。”说完,李秀秀招来服务员示意打包,然后抱着女儿走出了茶楼。
蒋静出声喊住了李秀秀,“你等等,我知道你们想要个说法。我愿意去说服家里人,也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可以明晚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吧。”
李秀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虾饺,转身看着蒋静,“便饭是吃不了了,魏清不在广州。”
“他去哪里了?”
李秀秀十分自豪地一笑,“他去北京了,读大学去了。”
蒋静追了上去,不解地问道:“去北京读大学?家里可以给他最好的师资和待遇,完全可以送他去香港那边读大学。”
“或许吧,但是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要的。”李秀秀捏了捏女儿胖乎乎的小脸,“他靠自己的努力,即便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觉得心甘情愿吧,毕竟有些东西也不是踮踮脚就能够到的。”
蒋静说:“即便是上不了最好的大学,他也可以来家里的公司,不会像现在这般辛苦的。”
李秀秀有些忧愁地看了一眼蒋静,不知道有钱人是怎么长大的,有钱确实没有烦心事,因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可能就是别人努力两年才能得来的,无法相互理解也是正常的。
“有些事情再说吧,至少等他过年放寒假回来吧。”李秀秀摇了摇头,看着女儿光秃秃的手腕想着去卖两只纯银的镯子,“其实,共情这个词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它本身就是向下兼容,是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或许,你们站在魏清的角度上想一想,很多事情应该都能迎刃而解。当然,共情多了会造成自我精神内耗。但是无人共情,人类就是钢铁森林里的机器,希望这个世界以后会更美好一点吧。”
“对了。”蒋静从挎包了拿出了一只盒子,“这是家里准备的一份给孩子的见面里,还请你收下,这也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李秀秀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笑着摇了摇头,“心意我领了,但是东西我不能收。她是我和魏清的女儿,虽然她现在还小,我不能独自做她的主,还请见谅。”说完,她便抱着女儿离开了。
蒋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拿了张名片递给李秀秀,“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尽可能的帮你。”
李秀秀看了一眼蒋静手中的名片,又看了一眼蒋静,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李秀秀在路上削了一盒水果拼盘带去了店里,五金店她专门招了几个看店的,只需要晚上关门前去对一下账目,李秀秀的重心更多的还是放在服装店这边。
“今天不忙,先来吃些水果。”
冯晶八卦地凑了过来,拿牙签戳了一块西瓜,“秀姐,把你男人送上火车了,有没有来个泣涕涟涟的车站之吻?”
“车站之吻没有,泣涕涟涟倒是有。”李秀秀便将女儿举到了冯晶面前,“我女儿还是第一次跟她爸爸分开呢,以为是跟着她爸一起走呢,结果并没有,直接哭喊着大闹火车站。”
冯晶伸手摸了摸魏景荇小朋友的脑袋,神情怜惜地说:“可怜的小宝贝,秀姐你打算去北京吗?”
李秀秀摇了摇头,“不啊,他只是去北京上学,我还要在这边做生意呢。”
冯晶惋惜地说:“你们一家三口就要分开了?小宝贝见不到爸爸多可怜啊。”
“但是我要是去北京,我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更可怜啊。”李秀秀说,“小樱,这段时间有没有聂丽的消息?”
陈小樱正给顾客拿衣服,随口说道:“没有啊,秀姐你还关心着她呢,说不定人已经没了呢,再说她所有的家当都在我们这边呢,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拿,恐怕凶多吉少了。”
冯晶也劝道:“是啊,秀姐,别找了。你贴出去的寻人启事,一点信都没回。”
李秀秀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婴儿随着增长,眼睛里的那层浑浊的薄膜会逐渐褪去,眼睛也会越发得黑白分明起来,单纯又干净的双眸,无忧无虑的样子似乎能感染所有人。
“啊!”
魏景荇小朋友伸手指了指李秀秀身后衣服上的水钻,五彩斑斓的模样正好能吸引小朋友的眼神。
李秀秀顺着望了过去,“喜欢吗?”
魏景荇小朋友踢蹬着小腿,示意母亲抱着她走进,咧着嘴高兴地笑着,口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淌着。
李秀秀从柜台上拿了些纸巾给女儿擦了擦嘴,有些嫌弃地说:“女儿啊,就你这埋汰样,也就你爸不嫌弃你。”说完,她便抱着女儿走进那件缀着水钻的衣服。
魏景荇小朋友看着衣服上的水钻,伸手就像抓过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