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以道貌岸然的姿态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徐恩赐通常是毫无分辨能力的,他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正如此刻她也相信薛承是真情实感在欺负她、惩罚她。
薛承疯狂地想亲她、抱她,舔她,把她拆骨入腹,他再度低头时,徐恩赐当即求饶:“我错了,我会好好补课的,求你不要惩罚我了。”
薛承血液翻涌,他想不顾一切地压下去,攫取那沁人心脾的甜蜜,可看见她的眼泪,听见她的哭腔,他突然在性奋中感受到心慌意乱,生生压制了冲动,直起身打开灯:“算了,今天先放过你,去那边坐好。”
徐恩赐连忙找个空位坐下。
桌椅上全是灰尘,徐恩赐拿出湿巾擦了两个桌椅,才落座。
薛承坐在她旁边,他把计划表拿出来。
每天晚上掌握三个知识点,十分钟背诵,三十分钟做题,二十分钟讲题。
徐恩赐瞅了眼计划表,忙按照计划表上写的,找出今天要巩固的知识点。
薛承将知识点整理在笔记本上时,已经做了归纳总结和排序编号,所以找起来并不费劲。
前十分钟,徐恩赐在背诵知识点时,薛承在一边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像火焰在冰水里燃烧,冷意的压制下是灼人的热。
徐恩赐被看得很别扭,偷偷朝他这边瞄,撞上他的目光时,又快速偏开,几次下来,就听见薛承说:“就这么想看我?”
徐恩赐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以为她否认拒绝会是正确的做法,哪知道更让薛承生气。
她总视他为洪水猛兽,据他于千里之外,这种潜意识的排斥深深刺痛薛承。
明知道这样的傻子,她能理解的别人的好就是夸夸她、给她讲讲题这种简单小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那些个学习委员,他们把时间看得那般宝贵,除了课间休息时愿意帮她讲讲题,根本不可能像他这样牺牲掉大把大把的放学后时间,为她整理知识点,习题册,亦步亦趋地看管她,督促她,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付出比什么包毅、向竹多得多,只有他是整个学校里最真心地希望她能考上高中的人。
可她除了怕他还是怕他,她真是一个没有心的笨蛋。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此前霸凌过她的恶果,可是他骨子里的恶劣因子无法让他忏悔,徐恩赐总能同时勾出他的暴虐和怜惜之情。
他想摧毁她的一切,给她带来无尽的伤害,让她堕入地狱后,再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在她绝望之际救她出苦海,将他所有的一切赠与她,他的爱,他的忠诚,乃至他的生命。
我爱你,我希望你好,但你的好必须由我摧毁,由我重建。
薛承捏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掰过来,强行对着自己,两人的脸相距咫尺,近到呼吸相缠,徐恩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发飙了,像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你敢说不想看我?”薛承看到她那委屈巴巴的小脸,嫩白的肉乎乎脸颊,特别想一口咬上去。
徐恩赐进退两难,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说想看他,就会被骂不认真学习,说不想看他,他又火冒三丈。
“我不敢,我不应该不专心。”她只能这么道歉。
“我好看吗?”
听到薛承突如其来的问题,徐恩赐愣了下,该怎么回答呢,客观上讲,他当然很好看,但就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让他的面容在她心里大打折扣,在梦里随时随地扭曲成可怖的怪兽样子。
没有等来她的回答,薛承的心沉入冰窖,“这么难回答,难到你在现实生活中还看到比我好看的男生?”
哼,看谁都比你顺眼,徐恩赐在心底悄悄说,绝对不敢说出来,不然肯定要被他掐死。
徐恩赐弱弱说:“他们私底下都叫你‘校草’。”
“他们?”薛承凉凉道:“意思是你不这么觉得喽。”
“没有,没有。”徐恩赐硬着头皮说:“我也这么觉得。”
薛承不甚满意:“那刚才问你怎么不说?”
徐恩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我笨嘛,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理由充分又贴切,纵使薛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反驳的点。
“我可以继续背知识点了吗?班长。”徐恩赐问。
薛承松开放在她后颈的手,“时间被你浪费完了,直接做题吧。”
徐恩赐皱鼻,“哦。”
薛承拿出试卷,打开手机闹钟,“计时半小时。”
徐恩赐不敢耽搁,全身心投入到试卷上。
做题比背诵更容易集中注意力,这半小时薛承仍旧是打量她,而徐恩赐就不敢分心去看薛承了。
半小时后,薛承叫停的时候,徐恩赐手忙脚乱地还在算最后一题,被薛承直接抽走试卷。
徐恩赐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刚经历一场高强度的脑力消耗,她饿得肚子咕咕叫。
徐恩赐偷偷从书包里掏出小面包,薛承在一旁批改她的试卷,她掰了一半面包递过去,“吃吗?”
她本以为薛承不会要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侧头过来,用嘴巴接住面包。
徐恩赐意外发现,薛承好像还挺喜欢吃她的东西,上次的烤饼干,这次的小面包,好像他也不是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嘛。
“好吃吗?”徐恩赐问:“这家店的面包我可喜欢吃了。”
薛承把批改好的试卷往她面前一拍:“吃吃吃,就知道吃,看看你做的题。”
徐恩赐定睛一瞅,对号和叉号各占一半,她惊喜道:“我对了一半哎,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