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筠轻笑,“还好。”
然后,她脱口而出,“以前我也不会喝酒,是湄溪教我的。”
时安心细,从细微之处,隐隐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很想问清楚,斟酌很久,她开口,“顾姨,沈阿姨…是你曾经的恋人吧。”
顾千筠坦坦荡荡,“是。”
她没打算隐瞒时安,在她看来,爱是平等的,没有不能言说的爱。
时安心里乱跳,“你还喜欢她吗?”
顾千筠声音平稳,娓娓道来,“不喜欢了,只是,偶尔会想起她,我很愧疚,但不是因为爱。”
时安听得很认真,她询问,“不是爱,那是什么?”
顾千筠:“是遗憾。”
遗憾。时安脑袋转得飞快,“顾姨,我有一个问题。
顾千筠:“你说。”
时安不挣扎了,她渴求得到答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对一个人有好感,该怎样判断,我对她的感情,是否是喜欢。”
顾千筠侧头,“你有喜欢的人了?”
时安手心全是汗,“嗯。”
酒瓶从手心滑落,啤酒溅的到处都是,顾千筠不管不顾,只是看着时安,“在这个年纪,有喜欢的男孩子,很正常。”
倘若不是男孩呢,可时安不敢说出口,她执着问道:“顾姨,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深呼吸,平静后,顾千筠才说:“喜欢是体会喜怒哀乐的过程,我认为,如果能被一个人牵动情绪,大概就是喜欢了。”
时安暗想:全中。
她追问,“那喜欢能一棍棒打死吗,比如不想喜欢她,就能不喜欢了吗?”
顾千筠:“就说傻话。”
她侧身靠在椅背,微垂眼,“安安,随自己的心去吧,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这句话说完,顾千筠闭上眼,渐渐睡去,留下时安独自胡思乱想。
顾姨,倘若你知道真相,还会这样说吗,你应该,不会再对我笑了吧。
越想,越揪心。
时安眼眶灌满眼泪,她不想变成树,也不想变成云,更不想,变成顾千筠了。
不该许愿的。
时安怨恨自己,趁着顾千筠醉酒偷偷看她,看她精致的眉眼,细腻的轮廓。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泪如雨下,时安擦干眼泪,等心静下来,她的目光投向远处,树挨树,云挨云,她挨着顾千筠。
今夜的熟络,太难得,顾千筠是酒精作祟,而时安,则是喜欢作祟。
忽然,时安感觉好寂寞。
因为明天,只有一棵树,一朵云,还有一个寂寞的时安。
顾姨,很开心你喜欢女生,很庆幸我是女生,这样想,我就很幸福。
我们,拆就拆吧。
翌日,顾千筠睁眼,感觉身上酸痛,正揉后腰时,时安开口,“你醒了。”
顾千筠:“嗯。”
又变得生疏,静默一会儿,时安推开车门,“回家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