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庭怒吼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慕婉,你为什么这么做?亏我一心一意的待你,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用谎言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于我,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是我从未见过的?!”
慕婉见谎言被彻底戳穿,一下子跪在地上,拉住陆景庭的衣角哭喊,
“景庭,你不要这样,我没有骗你,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骗你,我爱你是真的,我的病是真的,我的福德也是真的,景庭,我是真的爱你!”
陆景庭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你的爱太可怕了,沈星年走了,你满意了?慕婉,你在让我失望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也别再妄想能和我结婚,陆家少夫人这个位置,你永远都别想做。”
说完,他不再理会慕婉的苦苦哀求,转身继续在房里翻找,可能与沈星年去处相关的线索。
慕婉却不依不饶,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转眼间化为泡影,更不能让自己心爱的陆景庭被他人抢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上前一步拉住陆景庭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
“景庭,你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怀疑我?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这么多年,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那些美好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
陆景庭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但一想到那些被揭开的真相,他又硬起心肠,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他打开电脑,将监控录像分毫不差的逐步播放出来。
慕婉的脸由青变紫,她没想到,陆景庭会真的起疑,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去翻看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她以为,凭陆景庭对她的态度和爱意,他不会怀疑,更不会为了沈星年去对自己产生猜忌。
所以,在他大张旗鼓质问自己的时候,她不但没有丝毫紧张,相反还多了几分自信。
可现在,她居然慌的连吐字都不清了,
“不…这不是真的…景庭,你听我解释,我就是太爱你了,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了那些事,可这些也不能完全怪我呀?是沈星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抢走属于我的位置,她凭什么?那个带给你福德的人是我,她凭什么要抢走我的荣华富贵?”
她说到一半,在看到陆景庭那双冷漠如冰的眼神时,僵在口里的话顺势又咽了回去。
“景庭,你原谅我这一次,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沈星年没有挑衅我,我又怎会做出那些有伤大雅之事?你知道的,我一向端庄可人,若不是被她激得失去理智,又怎会如此失态。”
慕婉泪光盈盈,试图为自己的行径找寻借口。
陆景庭却面无表情,声音冷硬道,
“闭嘴吧!”
“你的一字一句现在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
自从回到伏罗山,沈星年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陷入昏迷。
张梓熙想尽各种办法、施展命理之术,尽可能的稳住她的命数,可效果却微乎其微。
罗盘的方位玄机暗藏,每一个刻度、每一次转动都可能关乎沈星年的生死。
张梓熙不敢有半分懈怠。
指针先是在乾位与坤位之间来回疾走,随后又发出“嗡嗡”的低鸣,紧接着,又冲向巽位,指针开始疯狂打转,带起一圈圈幽光,罗盘的盘面也开始闪烁不定,八卦的卦象依次浮现,却又迅速隐去,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对话,却又得不到确切的回应。
张梓熙就这样反复尝试了数次,最终得以让指针暂时稳定在离位。
离位,在罗盘的卦象里代表着生命与希望,但此刻这微弱的稳定中似乎还隐藏着未知的变数。
沈星年看到张梓熙疲惫的样子,眼泪顺着眼眶打转,
“师傅,别白费力气了。”
她边说边朝张梓熙伸出手,
“生死有命,这就是我的命。”
“我没什么遗憾的,只是后悔曾经因为陆景庭浪费了那么多的感情和精力,现在害的你也要替我一起承担。”
沈星年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她难以启齿,那个赋予她生命的八卦罗盘,那个张梓熙亲手为她做了命数的罗盘,就那样被陆景庭毁于一旦。
她感觉自己对不起张梓熙的心血和期望。
可张梓熙又何尝没有发现?
“年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罗盘虽然没有了,但为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命丧于此,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定会全力以赴。”
沈星年好久没有听到这样信誓旦旦的承诺了,从前,这样的承诺都是她做给陆景庭的。
她说,她会尽全力的帮助他,尽全力的辅佐他,尽全力的去成就他想要的一切。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承诺,如今全都成了陆景庭飞黄腾达的关键。
可她,却成了陆景庭最为厌弃的人,拼了命也要赶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