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几张的表单如雪花飘落在潮湿的水泥地,地面上那肮脏污水浸湿了大片的纸。
金菲月和许小愿倒吸一口凉气。
何喻州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挡在陈蝉衣的面前,将李潇的位置隔开来。
李潇甚至懒得撩起眼皮,正眼不瞧何喻州。
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不爽。
“抱歉,我们只是路过。”少女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二人。
陈蝉衣知道楼顶有年级主任盯着看,不想让何喻州惹事,只好叹了口气,蹲下身准备拾起那些纸,替他收拾烂摊子。
小姑娘弯下腰的时候,短短的上衣摆便提了上去,腰间白皙透亮的肌肤就这么晃晃地映在李潇眼里。
她将碎发捋在耳后,侧脸轮廓温柔,很乖顺。
李潇别过眼神不再看,俯身先一步拾取的动作,两人指尖在白纸的边缘不小心触碰在一起。
瞬间,淡淡佛手柑清香充斥陈蝉衣的鼻尖。
她分了神。
语文课结束有大课间休息,李围同学伸伸懒腰基本都跑出去小卖部了,距离中午放学还有段时间,高三饿得快。
陈蝉衣收拾东西也想离开位置,李潇却没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管白色药膏。
是上次陈蝉衣送他的那个。
他一声不响地盯着陈蝉衣看,修长白皙的手指遮盖嘴角伤疤,暗示意味明显。
陈蝉衣看看药膏又看看他,“你没手吗?”
“我看不见位置。”他表情淡然。
陈蝉衣想起那个午后无人的教室里,她将药膏抹在李潇手臂的时候,指尖触碰到肌肤温热,让她差点失控。
更何况现在伤痕在嘴角,这显然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可是他的眼神不夹杂别的情绪,清冷薄凉,多想的只有她自己。
“蝉自习结束,地下车库,你来找我。”陈蝉衣深呼吸,硬着头皮默许了他。
“嗯。”他依旧寡言,听不出情绪变化,无所谓的神情。
直到陈蝉衣最后离开了位置,李潇才将药膏重新握在手心里,指腹摩擦着光滑冰凉的药管瓶体,直到它有了些温度。
他从不轻易和别人约定什么,但是偏偏对这个随口许诺的话,牢记在心。
收到何喻州出事的消息是在傍蝉,陈蝉衣正在书店里买教辅资料,柳语女士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说何喻州今天训练的时候拉伤很严重,现在都已经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