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涟摇摇头。
周琴的儿子今年初二,在隔壁房间写作文,愁的抓耳挠腮,他爹在一旁严厉教育,周琴听了会儿父子俩的争吵,脸上溢出笑意。
周琴看回季知涟,她一脸冷清,似是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她心里一声重重地叹息。
刚开口:“你爸有没有……”
“他不是我爸。”第一次,季知涟打断了她,黑眸沉沉,她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这样的爸。”
周琴沉默了一瞬,识趣的换了个话题:“那天我带孩子去中关村修电脑,看到两个男孩,穿着你们学校的羽绒服了,真暖和,又好看,人家都知道了天冷了要穿厚,你怎么还是穿得这么薄?”
……
季知涟待到了九点,然后在门口跟周琴告别。
“老师,”她认真道:“生日快乐哦。”
周琴眼眶一热,不顾她别扭挣扎,给了她一个厚实的温暖拥抱:
“小丫头,照顾好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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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晚上没回学校,她回自己家住了。
房子是外公外婆留给母亲的,母亲又留给了她。
小小的两居室,南北朝向,采光很好。
季知涟从高中起,就自己养活自己。她每赚到一笔钱,就会改造家里一点,直到……家里所有存有记忆的旧物都被覆盖、变得焕然一新。
许是下午周琴絮絮叨叨讲了太多旧事,当晚她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在记忆隧道里来回穿梭,转眼间,高中三年模模糊糊的一张张面容,变成了噩梦般的初三——
季知涟猛地惊醒,身上冷汗涔涔,心脏在腔子里快要跳出来。
她扭开台灯,温暖的暖黄色光线瞬间照亮了整间卧室。
床头柜上,一个无脸男呆呆的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屹立着一个掉了漆的桃红色套娃,像是全身被人重新描画过,挤眉瞪眼叉着腰,虽然破旧,但气势汹汹。
她与它对视了一会儿,用指头点点它的脑袋,它轻蔑的对她吐着舌头。
季知涟静静地看着它。
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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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睡好,她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直到被苗淇的电话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