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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找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所有地方、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
都没有少年?的影子。
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这确实反常。
她眉目焦灼,闭目让自己冷静,再次筛查有无遗漏的地方。
还有一个地方。
摩托车扬起漫天沙土和浆糊状的泥水,最后?停在烂尾楼底下堆积的路障旁。
一年?多了,这里除了更破败,没有丝毫变化。
就连四?楼铁皮棚子搭建的裙楼,也只是生锈的更明显些,破的裂口更大些。
季知?涟一口气爬上了八楼,她紧紧环抱住自己,让自己冷静。
没有栏杆的高台四?周,没有人?。
七楼、六楼、五楼……她一路检查到一楼,没有人?,他不在。
她的一口气提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格外难受。
所以,他究竟在哪里?她闭目思索,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自己似乎疏漏了什么。
于是又上到八楼,自上而下向地面望去——
她猛地一颤,整个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接着支撑起身体,往四?楼狂奔而去。
四?楼延伸出的高台三米之?下,是裙楼的铁皮斜坡楼顶。
少年?躺在锈迹斑斑的屋顶上面,无声无息,死了一般。
雨水打湿了他身上雪白的衬衣和长裤,他秀丽白皙的脸上满是脏污,身体正顺着斜坡一点点往下滑,有栏杆卡住他的腿,才不至于掉下去。
但也岌岌可危。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这个认识让她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眼前?漆黑一片,她重重甩了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清醒。
季知?涟将地址迅速发给徐畅,又向下看了眼地形,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撑在台子上,径直往下跳去——
咔嚓。
重重落地。
她听到自己踝骨断裂的声音。
屋顶上很湿,很滑,雨还在下,季知?涟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前?行,钻心的疼从左脚传来,她咬着牙,雨水混合泥水,狼狈不堪地流进她的眼睛,她却腾不出手擦一擦。
季知?涟终于拉住了他,拉住他的一刻,像是垂死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
她如濒死的鱼般大口大口喘气。
他还有心跳,只是失去了意识,额头温度高的吓人?,气息很弱。
她迅速检查了他,半边肩膀和臀部受伤最重,万幸头部没有受大伤。
她奋力将他的腿从栏杆里卡着的地方努力拔着,又小心翼翼不让栏杆上的铁锈尖锐处划破他的裤子,没有着力点,角度又很刁钻,而雨水已?经汇成没有摩擦力的小溪,正在稀里哗啦流淌——
两?个人?的身体都在缓慢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