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自己画呀!你包里不是有碳素笔吗?”她?拎过他的书?包,冲他努努嘴。
“额……”
那绝对是非常失败的一次描画。
江河画的是大套娃,他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居然是蜡笔小新?的形象,这真?的太不妙了。等他猛然回过神,已经欲哭无泪,套娃被赋予了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两道眉毛,充满喜感?的斜睨小眼神,歪鼻子,樱桃小口……
他委屈道:“姐姐……”
然后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女孩已经洋洋得意举起拇指套娃展示成果,只不过画的更一言难尽。
横七竖八的眉毛绿豆小眼,小熊一样大的鼻子,正冲他咬牙切齿发威。
江河:“……”
“你要哪个?”她?对自己的画工十分满意,沾沾自喜地拍拍手,冲他扬了扬下巴。
江河内心?天人交战,眼一闭、心?一横:“姐姐,我要你画的吧。”
“嗯嗯。”季知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于他的认可也表示认可,恋恋不舍地与?他互换了套娃:“我也觉得我画的不错!”
江河默默地看向河面。
一只白?鹭正高昂着头,舞步翩翩,猛地一个低头,将?跃出水面的小鱼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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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回到家时,饭桌上只剩了两个硬邦邦的冷包子。
一天不见,季馨就换了新?发色,头发染成了偏红的深棕,烫了摩登大卷。她?正在?家里的沙发上跷着脚涂抹红色甲油,手里拿着一个“不求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酸痛的腰背。
桌上有烟灰缸,里面堆着小山高一样的烟头,是男士香烟。
看到她?回来,季馨眼皮都没抬,讥讽道:“哟,这不是我们女金吾吗?那么能?打架,怎么不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女孩低着头,沉默着换鞋,摘下书?包,刚一转头——
那烟灰缸就扑面砸来。
冷硬的玻璃制品砸到她?的左边眉骨,在?那里留下一道永久的、锋利伤口。再往下两厘米,这眼睛得瞎。
玻璃铿锵有力地碎裂在?脚边,化?为无数晶莹碎屑。
女孩在?那“不求人”铺天盖地落下前,已经迅速蹲下抱住头,将?自己努力蜷缩在?墙角,这是肢体习惯挨打的本能?反应。
“打!我叫你打架!我叫你天天不学好!我刚安定下来,你还想再转学是不是?你还嫌妈妈不够忙是不是?你就不能?跟别人家孩子一样,稍微懂事点吗?”
……
季馨打累了,把木质的痒靶子一扔,往沙发上一瘫。
“行了,把饭吃了,去阳台上背古诗吧,不背完不许坐下。明天再好好跟你的班主任道个歉。”
闻言,女孩攥紧书?包的袋子,指尖用力到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