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聊班里的谁谁谁在踢球时没踢中球,倒是把鞋子踢了出去,还砸到了路过的校长头上,把校长的假发甩飞了,她说了一半兀自忍不住开始笑,少年只是在好半晌看她安静后才面无表情地反问她是笨蛋吗。
他对她分享的那些点点滴滴并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
可她的生活,就是由那些无聊的点点滴滴拼凑而成的啊。
她只是想把生活里的每一件事都分享给他而已。
可能是雨天墙角顽强不倒的小花,又或是晴日路边大胆翻着肚皮睡觉的小狗。
或许很无趣,也没什么意义。
但那是彼时情窦初开的女孩,唯一能想到的,传达青□□意的方式。
笨拙。
但赤忱。
她以为真诚就可以。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层薄雪。
而是山的这头与岸的那头。
是天堑。
是不可逾越。
他们云泥之别。
在一夜未眠的那个平安夜她才知道。
“你到底在怕什么?”
大约是半晌没得到回话,那人黑眸紧盯着她,不依不饶地又问。
楚盈视线逐渐有了焦距。
看见徐既思一眨不眨中,难得看出点情绪的幽邃的眼。
像有些闷烦般,神色郁郁。
“……”
他问得显然不单单是刚才的事。
她没一刻如现在一般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了解徐既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楚盈缓慢一眨眼,看着男人薄唇紧抿,眉心微微蹙起。
他似乎真在为此感到不解。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想笑。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孤傲不群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自己突发奇想的什么行为会和蝴蝶效应一般引起德克萨斯州的龙卷风。
怎么会知道自己只要出现就能轻而易举吹散她心底尘封相片上沉厚的灰,掀起她最不愿忆起的页页篇章。
就像当初只是无意擦肩就能吹皱她的一池春水。
他来往自由,也可以随时无声无息地抽身而走。
不会知道蝴蝶的翅膀每每缓缓扇动,那阵风都会在她心头翻飞漫卷。
五年的日日夜夜覆盖不掉那个短暂秋冬。
从他再次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起,巨大的命运齿轮随之开始转动,不知会如何将她安谧稳定的生活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