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生了太多事,如暴风骤雨般让李蔓菁身心俱疲。
回到镇北王府后,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清晨,李蔓菁是被雪鸢唤醒的。
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头重脚轻,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
雪鸢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问:“郡主,您的气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蔓菁撑着床沿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昨日进宫奔波,可能受了寒,没什么大碍。”
雪鸢不放心,走近一步,将手轻轻按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触感却烫得让她手指一缩。
“郡主,您烧了!”雪鸢眉头蹙的更高。
李蔓菁也感觉到了,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自从入了冬,她这身体就一直病病殃殃的,很少出门了。
昨日不但舟车劳顿,还受了凉,再加上一整天担惊受怕的,染病已是意料之中。
“去熬一碗退烧药来。”
她轻轻揉着紧的额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雪鸢闻言满脸担忧:“郡主,您的身体怕是撑不住,进宫的事”
“无妨。”她微微摇头,语气虽轻,却坚定如铁。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我不入宫奔丧,难免会惹人非议,给镇北王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
“无需多言,快去吧。”她缓缓坐直身子,打断雪鸢的话。
雪鸢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再劝,只能无奈地应道:“是,郡主。”
喝下退烧药后,李蔓菁的头痛减轻了许多,不过身子依旧冷。
莲儿忙不迭地从柜中翻出厚实的棉衣,又细心地给她披上一件雪白的貂皮斗篷。
她的小脸因为病态而愈苍白,埋在毛茸茸的斗篷里,更显娇弱憔悴。
临行前,莲儿又往她手中塞了个温暖的手炉,絮絮叨叨地叮嘱:“郡主,若是觉得撑不住,千万不要逞强,可要及时回府。”
李蔓菁点了点头,轻声安抚:“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临行前,李修明也很担心她的身体,想要劝她在家休息。
不过想想如今的情形,李蔓菁还是决定前往。
喝了药没那么难受了,坚持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见她态度坚决,李修明无奈叹了口气,只好作罢,但眼中的担忧却丝毫不减。
马车缓缓驶向宫门外,沿途风声阵阵,寒意逼人。
此时的皇宫已是肃穆一片,宫墙内外披上素缟,随处可见白色,连平日的威严也被这哀悼的气氛压得沉重无比。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纸钱和白花,莫名让人觉得心中悲凉。
李蔓菁的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外,她掀开帘子,看到已经停驻的几辆官家马车,显然是前来奔丧的大臣们。
那些身着素服的官员一个个神情凝重,互相低语着,似在讨论着接下来的局势。
李蔓菁由莲儿扶着下了车,寒风迎面扑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斗篷,努力挺直背脊。
进入宫门,沿途寂静得几乎听不见人声,只有宫女太监行礼的窸窣声。
李蔓菁低垂着头,目不斜视,随着人群走向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