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五郎指着的,“红色的山茶花,它的花期在冬天。它与其他花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山茶花凋谢是整朵坠下。”
“好决绝的意气!”五郎拿起那张宣纸,“我喜欢它。”
转而小公子不开心了,“你说它冬天开,可迎江城四季如春,就算是有也开不在迎江城内。”
乔微道,“不同气候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植物,迎江城也有其他地方没有的美景。真要是想看,出游一圈也未尝不可。”
五郎压低声音,打小报告似的道,“不行,我娘不给我出远门,她总觉得外头全是坏人。”
整个江家就你一个男儿郎,可不得看紧点,免得被哪个黄毛拐跑了。
这点乔微是赞同江家主的。
别看江五郎说起话来有模有样,实际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光从他那小表情乔微便知道这人心思不坏,甚至可以称的上单纯。
也是江家把他保护的好的结果。
“其他你再看看呢?”乔微没接他的话茬。
小公子抱怨的话说完就忘,试图欣赏其他的画时,心思却控制不住往乔微身上落,特别是察觉到这人在专注看着自己t时,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画啊。
心烦意乱之下把画往前一推,梗着脖子道,“这些我都要了吧,反正你不能再卖给其他人。”
喊了声,“和巡!算钱!”
听闻声音和巡小跑着进亭内,端来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放在了乔微面前,笑眯眯道,“您还是回去再打开吧。”
里头多少钱乔微看都不用看,光是用盒子装着就知道不少,手占有欲极强地搭上了盒子,掩不住的笑容客套了两句。
东西送过来,钱也拿到手,乔微正想寻个由头离开,回去补觉前先美滋滋数上一遍,就看见五郎顶着满是期待的面容。
说道,“迎江城外有家酒楼,野味河鲜一绝,中午我们去那里吃饭吧。”
“吃吃饭?”
莫名其妙乔微登上了江家马车,再次发出感叹,不愧是迎江城的首富。
马车内里用绸缎包裹着厢壁,地上铺着短毛的狐绒脚踩,座位上更不用说铺着的鹅绒软垫如坐在云端柔软。
角落挂着银制香铃,里头香球散发阵阵清香。
工匠师傅技艺精湛,在不足半个手掌大的银球上愣是镂空雕刻出花样,下头坠着的穗子上绑着枚色泽温润的羊脂玉。
“那儿大姐带我去过一次,这还是我第二次去,就带着你一起了。”不用看五郎的神情,光是听其语气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欢快。
乔微算是明白和巡年纪也不大,为何眉间总竖着一条皱纹了,碰上这样一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少爷,能不愁苦么。
迎江城之所以被命名为迎江城,是出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背着靠江川湖泊汇聚之处,是江上运输的重要枢纽。
往来船只往北往南都是要路过这儿停靠休整,于是乎带动了周边经济发展,迎江城的百姓普遍生活富足。
马车约莫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停了下来,乔微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入目是广阔的江面,天空与之交汇相融。
几艘大船飘在江面,船帆风中鼓动,似乎是靠近港口,随处可见穿着麻衣卷着衣摆的工人和运输货物的板车。
说是酒楼,更像是建造在边上的农家乐,要不说最接地气的地方吃饭味道好呢。
和巡先行过去询问店家,一颠一颠地跑来回来,搓着双手为难道,“店家说上头包厢满了,只有楼下的散座。”
一个钱袋在乔微没反应过来时从窗户飞了出去,再想抓已经来不及了。
五郎烦躁地拧起眉,“拿去。”
和巡了然公子意思,又颠颠跑了进去,没一会原封不动捧着钱袋苦着脸出来了。
“公子那店家说包厢内的是军中的人,通融不了,您看这……”
“军中的人?”五郎抿起唇,小少爷外出做什么向来是单独厢房,哪里喜欢跟一帮人嘈嘈杂杂坐在大堂内吃饭。
乔微想着江五郎身为男子,有诸多不便,组织好委婉劝说的话还没能说出口。
五郎心一横,“走,吃饭去!”
不吃到是不罢休了。
大堂内散客多是周边港口的工人,五大三粗的几人围坐一张桌子,小酌一杯解乏。
很少有小郎君会跑来港口周边,乍看见进来位漂亮的小郎君,有些不老实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尽是往五郎身上瞟,还窃窃私语跟旁边人说些什么。
五郎脾气也是爆,瞪了回去,怒斥道,“看什么看!”
大家伙是听过迎江首富江家有位五郎,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五郎长什么模样。
火爆脾气立马惹的心虚的人恼羞成怒,更是看到边上站着的乔微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气焰瞬间高昂。
扭动着肩膀站起身,得意洋洋道,“看你怎么了?”
“我把你眼珠剜下来!”五郎气红了脸,抓着桌上碗碟就要扔过去。
这下乔微眼疾手快抓住了,揽着恨不得上去打一架的五郎后退了两步,拍拍他后背安抚道,“我来!我来!”
去停马车的金盏和和巡闻讯赶了过来,一看架势不妙,和巡脸都白了,连忙护着五郎在身后。
他是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生起气来什么都能干出来,剜了人眼睛是小事,要是被失手打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高大强壮的女人一身腱子肉,往那儿一站乔微需仰着头才能对视,气焰一下降了半截。
滑稽的场面逗的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哈哈大笑,纷纷让乔微把她童养夫带回家去吧,别在外头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