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闻言,细细端详了靳玄野良久,却全然分辨不了靳玄野所言是真是假。
靳玄野紧张地道:“我错了。”
“无妨。”陆厌抬手抚摸着靳玄野的发顶道。
靳玄野快手将自己与陆厌收拾妥当,迫不及待地道:“我们走罢。”
陆厌认真地问道:“你真心想与我结为道侣?”
靳玄野连连颔首:“想,我想。”
“那我们走罢。”为了让自己清醒些,陆厌狠狠地将指尖嵌入掌心,害得掌心沁出了血来。
踏出房间的那一霎,他心口一凉,低首垂目,只见一支玉簪穿胸而出,正淅淅沥沥地淌着血。
他望向靳玄野,一动不动。
却原来,靳玄野说要与他结为道侣是骗他的。
不,不是“却原来”,而是“果不其然”。
换作他是靳玄野,亦不会心悦于一道貌岸然之辈。
靳玄野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出这房间,因为他设下了结界,除他之外,无人能解。
这一次,陆厌的眼神切切实实地落在了靳玄野面上,教靳玄野心里发虚,他慌忙拔出玉簪,溅起的鲜血将他的视线染得通红,他连双目都不及眨一下,直冲着陆厌的咽喉刺去。
下一霎,陆厌生生地被他贯穿了喉咙。
陆厌何以不闪不避?且一言不发?
他唯恐陆厌突然暴起,取了他的性命,遂往陆厌身上刺了一下又一下。
陆厌从始至终都全无反应,且面不改色,仿佛在看一孩童胡闹。
直至破开陆厌的丹田,靳玄野猝然听得陆厌提醒道:“手稳些,你既想要,切莫弄坏了。”
他的手登时抖得更厉害了,陆厌会如何报复他?
“傻孩子。”陆厌叹了口气,眉眼间生出佛陀般的慈悯,继而抬起手来。
我会被陆厌一掌拍死罢?
陆厌修行千年,不过是些皮肉伤定然要不了他的性命,他决计多的是弄死我的手段。
靳玄野忧心忡忡,心道:捏碎内丹容易得多。
“不是要你手稳些么?”陆厌一把抓住了靳玄野的手。
眼前的陆厌浑身上下布满血洞,全数“滴答滴答”地淌着血,以致于陆厌足下尽是猩红。
若是换作靳玄野自己,定已奄奄一息,甚至是断气了。
然而,对于陆厌这些深可见骨的伤根本算不得甚么。
靳玄野曾经很是崇敬陆厌,因为陆厌的实力深不可测,但靳玄野不曾恐惧过陆厌,因为靳玄野坚信有朝一日,自己定会胜过陆厌。
而今,他面色惨白,身上每一寸皮肉皆被恐惧所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