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芳拿沾水的棉签弄湿他的唇畔,将杯子插了根吸管方便他饮用,可王彦辰却执拗的直摇头,“你喂。”
她连一红:“不要胡闹了。”
他犟脾气也没那么好打发,最后疼得龇牙咧嘴,拿一双疲惫的眼巴巴地看她。
萃芳终于向这眼神妥协。
忐忑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咬了咬牙,端起水杯含了一口,凑过去吻住他,沁凉的水流沿着舌尖缓缓注入他的嘴里,她赶紧迅速离开,红着脸把杯子放好。
王彦辰艰难地吞咽下去,却如饮甘露一般意犹未尽:“还要。”
“你还真是,色|性不改。”
萃芳好脾气地又喂了他好几次,终于不愿再继续。
休息了一会儿,王彦辰像是恢复了些精神,说话依旧是轻言轻语:“肖戮呢,我有事找他。”
萃芳开始心疼:“公事吗?你需要静养。”
她的关心让王彦辰很受用,但仍是固执的:“只说几句。”
最后还是让肖戮进来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萃芳走出病房时特意为他们阖上了门。
“常爷,你找我?”肖戮握紧了拳头,立在床头,垂着头。
王彦辰目光冷冷,并不看他:“查出什么没有?”
肖戮几乎是一惊,双膝一软就跪在王彦辰的床前,“对不起常爷,这次是我失手。”
“你是失手吗?”
肖戮脸色瞬间惨白,连话也接不上。
王彦辰慢慢的说,“你是没想到,我会替她挨枪子儿。”
“常爷,是我错了。但是那女人留不得,她根本不是真的爱您,江轻舟拿公安局长的位子跟她换了那四幅地,她和您在一起只是为了连……”
王彦辰忍着疼打断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
肖戮低着头,终于不再作声。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碰她。”
肖戮不明白,十几年的主仆恩情,无数次的出生入死,灰飞烟灭。只因为,一个女人。王彦辰为了这个女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包括性命。
可是,如果那女人不是苏芩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吓得快憋死了某福钻进被窝里嘤嘤嘤……小鹿童靴你家常爷傻你可不傻呀……肿么办下一章要肿么撸!!!!某福可不不可以卡文!!!
38口蜜腹剑的男人
那次谈话结束之后,肖戮就离开了。这两天里,他又像之前那些日子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彦辰在医院也有些呆不下去的意思,按他的话说,在医院和在家,换哪儿不是躺着,碍着萃芳强烈反对,王彦辰出院的事,一时也没能办成。
只是刚过了一天,竟迎来了一位“贵客”造访。
第一次踏足王彦辰的地盘,即便是江启祥,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启祥与王彦辰的父亲常四,年纪相仿。虽说最后出了那样的事,但更早些年头,两人甚至是有几分交情的。没想到,接管父亲的事业时还稚气未脱的王彦辰,十年时间,竟能混到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程度。
年纪轻的晚辈一直闭口不提“提携”二字,那么,江启祥这样资历深的长辈,就更没那个必要主动谈“合作”。于是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涉及到黑白两道的事务,江启祥与王彦辰每年碰个几次面,还是不可避免的。
此次他亲自登门拜访,还真是头一遭,外人看来难免折了大佬的几分面子,但江启祥却不以为然,反倒却一派淡然的,出现在王彦辰的面前。
江启祥不请自来,主要是因为他听说了女儿与王彦辰的婚事。
怎么说也是帮里位高权重的元老,就算江家和王家之前有过多少过节,话没说清就动手,这道理还是说不过去,王彦辰自然是礼数周到的接待了江启祥。
王彦辰的手下为他们二人关上门就退了出去,完全不像从前肖戮那样细心,每个角落都仔细检查妥当。连此刻洗手间里还躲着一个人,也没能发现。
其实萃芳并不是躲。在江启祥突然造访之前,她原本是在这里一粒一粒洗葡萄来着,因为王彦辰吃过了药正在犯困,她便洗的很慢,很轻,神情专注的,直到病房里只剩下王彦辰和江启祥时,才发现自己没有被清场。
隔着门缝,她还能隐约看清王彦辰卧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而与王彦辰说话的,应该就是江启祥,苏芩的生父。
传说中的江爷,原来是这副摸样。
萃芳打量着他,总觉得这眉如春山的慈祥面相,跟苏芩嘴里“糟老头子”形象相差甚远。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微夹着几缕银丝,腰杆挺直,精神亦十分矍铄,稍稍遮掩了恹恹的病态,但仍能觉得出他年轻时温文儒雅的风采。
王彦辰的身体还很虚弱,此时也勉强打起精神招呼着客人:“坐。”
虽说是的特等病房,但到底是医院,舒适不比家里。江启祥的目光掠过床前的几张椅子,最后还是坐到离床较远的沙发里去。
江启祥的步伐不大,落在厚重的地毯里发出了些微沙沙的摩擦声响,到底是病重体弱,气势上撑的住,但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他仰脖躺进沙发里,叹了口气:“小常儿,你真是挺能耐的。”
王彦辰嫌扭头看他太累,于是转过头闭目养神,洗耳恭听。
“这世上最残忍的报复,就是让对方死不瞑目,常四也没你心这么狠。阿舟和阿芩,我江启祥是当眼珠子一样心疼的,尤其是阿芩。”
王彦辰抬眼,闲闲地问:“您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