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宁寺是皇家寺庙,受皇家供奉香火,平日里在民间也是香火不断的,更何况这年末最是喜欢祈福的时候?
只是此刻夜深,令这平日里最是热闹的寺庙中经也是多了几分静谧。
寺庙周围都种满了寓意极好,又在北方容易存活的青松。
前几日日日落雪,此青色修剪的每一株都格外饱满,外面一层落满了雪,再昏黄的烛光下瞧着就像是霜花一般。
却又比霜花更晶莹剔透,闪着浸润的光泽。
烛光、春色、和雪色。
身后偶尔能听到大厅前面低吟着的佛经颂唱,前方带路的僧人是个小孩儿,但他双手合十,目光沉静,甚至自从接到了几人,都不曾有过多的言语。
鼻息间都是一阵阵的焚香味道。
林戴钰想,他是真心向佛的,未曾被这世俗沾染半分。
一身干净的来,一身干净的走,若是非要说什么不同的话,那只有走时带走的一身功德罢了。
前世的时候,那些寺庙中也有僧侣,她却是一眼而过,尚未入心,当时她是红尘尚浅,在学校那样的象牙塔之中呆久了,很是期许着外面的世界,红尘滚滚、爱恨情仇。
对于僧侣一事,只有尊重,只感觉他们来这一世或是渡劫,又或是在为自己或者是世界的苦难祈福,这些僧人心中是在追逐平静吧。
到如今,虽是出生富贵人家,父亲也是极为疼爱,甚至
于如今已然是顺利的抱上了一把手的大腿,但入世不过是三五年的事情,却就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般。
今日瞧见僧侣,却是觉得或许他们不是在追逐平静,而是他们自皈依佛门之后,心中就已然是平静了。
“到了,您请便。”
那小僧侣侧身,露出房门。
两间干净的斋房。
林戴钰现行走进去,身后的翠竹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收拾,秋葵将熏香点燃,摆放在了桌子上。
翠竹利索的将床上本来的被褥换下,等着吉祥将床褥抱过来时将其换上。
翠松则是去寻了个小厨房,将热水烧上,不到一会儿,一旁靠窗的茶几上就摆上了一壶滚烫的茶水。
饭食倒是不用担心,刚才走了的小僧弥带着另个大些的僧人一人端着一个食盒就走了过来。
吉祥上前接过,道了谢,便转身给摆上。
三菜一汤,一碗斋饭。
林戴钰一行人算上马夫也就是才将八个人,除了马夫两人是住在后面的,到时候吉祥也要跟着去后面,最近的两间屋子自然是给林戴钰一间,然后四个丫鬟一间的。
吉祥将斋饭放好,林戴钰简单的洗了个脸和手,就准备吃饭了。
另一盒斋饭自然是给吉祥和四个丫鬟的,但林戴钰素来吃不了什么,于是她吩咐道:“翠竹和翠松一起在我这儿用膳,吉祥和秋葵,再加上一个春梅一起去隔壁房间用膳吧。”
春梅:“………”
她嘟了嘟嘴,满脸
的不情愿,人家又情有意,她倒是宁愿不吃,哪里去做什么劳什子多余的那一个人?
“我不去。”
没成想说话的竟是秋葵。
几个人,五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了秋葵。
秋葵:………
反倒是吉祥到底是个男人,很是磊落,通红着脸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那,那个奴才就是去和朱马夫两人去吃也是一样的。”
朱马夫两人定然也是饿了,此时再耽搁一会儿,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她到底是心疼吉祥,下意识地说道:“不行,不许去。”
在场所有人:“。。。。。。。”
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对着主子这么吼,她脸颊逐渐泛红,那双圆润的眼睛被羞得差点露出点泪水来,又思及最近自以为很不被人发现的小心思,和小动作,竟是被人当做了笑话不成?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脸了,那眼泪珠子到底是没能控制住,于是气冲冲的抱着那食盒子走了出门,去隔壁间。
吉祥求助的看着主子。
林戴钰:“。。。。。。”
秋葵虽是性子直爽,但到底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儿家,这般的戏谑到底是有些伤人面子。
春梅此刻也是反应过来了,知道主子先前就是顾及着秋葵面子薄,这才唤了她去,没成想自己却没懂,还弄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正打算说话,就瞧见方才送膳的大了一些的一个僧侣又回来了,此刻身后带着的却不是旁人,而是跟在四皇
子身后伺候着的苏培盛。
林戴钰刚吃上一口饭,就连忙放下,她走到门口,瞧着苏培盛,客气的问道:“竟是能在此处遇见苏公公。”
话说完,又恍然大悟道:“平日里但凡是我有幸遇见四阿哥,身后随侍的定是苏公公你,如此,竟是四阿哥也在普宁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