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戴钰看着行礼的女子,前几年远远地见过一眼,当时就觉得好看,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反而是有股大气的秀丽。
如今她也是到了十五的年纪,虽然带着帽帏瞧不清面容
,但身姿袅娜,仪态大气,很是有几分韵味。
林戴钰笑了笑,说话带了几分和煦。
“年姑娘若是想要寻年大人和年大哥,他们和四阿哥在里面和圣僧论佛学呢。”
“嗯,那我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话说完,年世兰突然朝着她这边又走了几步。
林戴钰下意识的想要退开,却又听见女子开口说道:“林大人可还记得小女子?”
即便是再为端庄,有底气的少女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说得的话也会带着几分紧张和颤抖。
何况是林戴钰,她本来就是女子,那里能听不出年世兰的紧张和羞怯。
她心中犹如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若是可以的话,她简直都快要哭了。
问:若是一不小心抢走了顶头上司爱妃的心可如何是好?
答:五马分尸。
但也就是这一瞬的沉默,令年世兰顿时就懂了。
她原本是做好了准备的,毕竟若是真的喜欢,林戴钰和哥哥关系这么好,怎么不会来求亲?
只是心有不甘罢了,于是她拒绝了父亲说是由哥哥先去探一探林戴钰口风的做法。
她要自己去争取。
但即便是如此,此刻她的眼眶里骤然浮起了眼泪,脸颊滚烫,一时间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林戴钰瞧见她这身子微微晃动,悲伤不已的模样,叹了口气。
她也是女子,如今虽女扮男装,没能体会过女子在这个时代的艰难,但从另一个角度,她也感同身受。
知晓了如今女子
的艰难。
盲婚哑嫁,大多时候女子出生就代表了要为家族势力之间的勾兑1奉献出自己的一身。
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去选择相公,甚至也不能因着自己的喜好去决定生孩子,或者是生多少个孩子。
终其一生就像是相公的附属品,又是家人的牺牲品。
年世兰这样的女子若是在她的前世,定然是个优秀的人。
追求者也不会少,至少终其一生她都可以控制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对着只见了一面的男子动了春心。
年世兰甚至都不了解她林戴钰真正的品性如何。
可见其悲哀。
她这次倒是不那么寄回了,上前走了几步,但也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
林戴钰朝着不做声的年世兰行了个礼,说道:“年姑娘,臣有幸能和您的哥哥做了同窗,自幼臣就被称为天才,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但臣自瞧见年大哥时,就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年世兰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无声的滑落。
“后来,臣又见过了年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臣顿时就明了年大哥为何会是这样的优秀,年大人品性高洁,权谋本事无一不通,后来又在花宴之中见过了您。”
“即便是远远地一观,很是仓促,但您的处事和仪态,却是那样的风采高华。”
“戴钰木鱼脑袋,在情爱一事上素来不通,虽说如今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您也绝对是良配,
但戴钰并非良婿。”
“戴钰能得年大人和年大哥青眼,自然是万般有幸,臣自然也是就此可以答应了的,毕竟姑娘您这般的人物儿,去了何处都是家门幸事情。”
“只是,既然臣有幸见过您,就知道臣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寝将您求娶,日后,家中繁杂事务您要操心,但臣却是个寡淡之人,并不能给予夫人应有的幸福,反倒是做了恶人,委屈了姑娘。”
林戴钰的声音不似一般的男人那般的低沉,醇厚,但却就像是山间叮叮咚咚的溪水,又像是春日里拂过桃花的春风,温润悦耳。
“姑娘您出身高贵,父亲哥哥皆是朝中重臣,家室模样无一不好,品性高洁,处事妥当,您这般的人物不是随便找个男子就能配了的,您该寻一个真心爱您、照顾您、在意您的君子相配才算是匹配呢。”
话说完,她又朝着年世兰行礼,这才不说话了。
许久,就在微风打着璇儿将女子的帽帏轻轻掀开时,她带着几分释然的语气说道:“林大人妄自菲薄了,您也是个君子,是世兰妄想了,但世兰明白林大人的苦心,不久就此伤心抑郁,这一见怕是我和大人的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世兰祝大人时候前程似锦,觅得佳人。”
李戴钰心里松了口气,也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但两人谁也没瞧见,远处一个窗户口,一张粉面小生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眸愣愣的看
着被微风席卷起帽帏,而露出了几分真容的年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