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车板上。
他双目赤红,眼中蓄满了泪水,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会的。。。。。。夏玄。。。。。。你方才所言。。。。。。可是实情?你莫要骗我。。。。。。父王他。。。。。。不会的。。。。。。”
夏玄闻言,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随后强忍着眼泪,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微颤着手,将信递给了萧宸,“属下不敢再行欺瞒。。。。。。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此为太子妃亲笔书信。。。。。。请主上过目。。。。。。”
萧宸看着眼前的书信,久久都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流着泪,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夏玄觉得自己的手臂都举得有些微微酸痛时,萧宸才终于接过了那封书信。
萧宸颤抖着手,将信打开,一字一句地读完之后,握住书信的双手却突然再次紧握。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恭王叔呢。。。。。。
萧宸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的眼中,却爆发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脆弱、绝望、悲伤、愤怒。。。。。。还有一丝。。。。。。震惊。
车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又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萧宸才终于再次有了动作。
他泄气般蓦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嗓音也突然变得沙哑而低迷:“夏纪。。。。。。驾车,走兴安门。。。。。。出宫。”
“诺!”
夏纪闻言,立刻将车门关好,重新驾车,继续朝着兴安门的方向驶去。
车内的夏玄与墨阳、墨风和冬芜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太孙能够活下去,那么太子与六万长平军将士覆灭一案,便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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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缓缓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太子妃一身白衣端坐于马车内,轻轻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阴云蔽日。今日的长安,阴沉得很。
“此门不通,仪仗止步!”
延喜门处,守门的士兵拦住车队去路,双目凌厉地大声喝道。
但十率府的左卫率也不是吃素的,见状便也厉声驳斥了回去:“放肆!东宫太子妃与太孙的车驾尔等也敢拦?!还不速速让开!”
守门的士兵闻言对视一眼,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拦在仪仗前,不肯让路,继续道:“太子妃恕罪。如今各地反贼猖獗,为保证安全,上头有令,贵人们出入宫门需持特批公文,敢问太子妃可有公文凭证?”
“特批公文?荒唐!圣人未曾下诏,哪来的劳什子特批公文?尔等又是奉的谁的命?!”左卫率眼中一沉,声音陡然提高,“十率府众将士听令!宫防卫营假传圣诏,围困宫城,恐是反贼渗透,意在谋反!诸君且随我杀出重围,护送太子妃与太孙出宫!”
“杀——”
随着左卫率的一声令下,十率府的众将士刹那间便齐刷刷地挥刀冲向宫门。
守门的士兵们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直接动手,待反应过来时,已有十数个守卫被直接抹了脖子。
“求援。。。。。。速去求援!东宫无敕强行出宫,怕是要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