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流被她说得一无是处,又见她还在这里混淆黑白。
气得他铁青着脸色甩下一句再也不会管苏云浅后,便扬长而去。
他离开后,秦氏身形摇晃,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身旁的红木椅。
“我费尽心思助他登高位,结果一出事他便原形毕露。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义之辈。”
这是苏云浅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爹娘吵得这么厉害。
曾经在她心中,父母是世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如今却恶语相向,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仿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盛京流传的“嫁人当嫁苏长流”的美谈,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
“娘,您别难过了,现在该怎么办?裴哥哥已经问过我两次了,我都没说实话,他不会真的把我抓去大理寺吧?”
苏云浅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与恐惧。
秦氏听到女儿焦急害怕的声音,才缓过神来,又恢复了慈母的神色。
“云浅别怕,娘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爹若不想仕途尽毁,他自会权衡。”
“你告诉娘,你说那话的时候,可还有谁听了去?”
“没有。当时除了顾今宇带来的人和裴哥哥的手下,并无他人。那个女人阻止我说出裴岑之的下落,我气不过才说了那些话。”
苏云浅急切地解释着,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
秦氏闭上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如此狠毒,将别人的义举视为挑衅。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变得冰冷:“你可知错?”
苏云浅一怔,随后皱起眉头。
“娘,您也觉得我错了?她们不过是些贱妾,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凭什么惹我?您不是常说有仇当场报吗?”
秦氏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吩咐道:
“芹嬷嬷,把大小姐带去祠堂,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起来。”
另一边,丞相府中,黎昭心中辗转反侧,最终决定亲自找裴岑之问个明白。
她实在想不通,苏云浅到底是为什么要害死那些女子。
绿萝刚把她推到书房门口,就见裴岑之换了一身玄色祥云刺绣锦袍行色匆匆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严青和严颂,看样子是要出府。
他匆匆扫了一眼黎昭,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这话让黎昭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她讷讷的说了句,“注意安全。”
裴岑之颔首,随即消失在视线中。
绿萝见状,心中担忧。
“大小姐,听说相爷这次不仅剿灭了山匪,还查出了与他们勾结的朝廷官员,其中就有永定侯府。现在正奉旨前去查抄呢,永定侯府怕是凶多吉少了。”
黎昭紧抿双唇,目光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她深知,若不能站起来,她将永远是个任人摆布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