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咱家不如侯府,娘能给的只有这些。娘用你上次送回来的米面跟村子里的人换的棉花,娘亲自给你们打的褥子。”
这一刻,崔衡心里是有自责的。
“娘,我买了卤肉,切了小葱跟黄瓜拌上了,快洗洗手脸,来吃饭吧!”
沈父拘束地坐在位置上,不敢看崔衡,他原本觉得崔衡是他的儿子,有点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是老子,想教教他怎么做人,没想到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在崔衡面前抬不起头来。
“爹,您吃肉!”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谁都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尹甜甜给沈父夹了一筷子肉,又给沈母也夹了一筷子肉。
“爹,娘,快吃饭吧。”
她买的还有烧饼呢,沈父把烧饼撕开,肉夹进去,拿着烧饼蹲到院子里吃,他还别扭着呢!
“别管他,我在县里那几天,他在老宅吃了闭门羹,人家留他吃了两天饭,第三天就不让他进家门了,说是家里人多,没那么多粮食,意思是让他自己拿粮食或者拿钱过去。”
“咱家所有的钱他都给人家拿去了,哪里还有钱再给老宅,老宅就不让他登门吃饭了,他脸上挂不住,别扭好几个月了!”
沈母这番话是说给崔衡听的,崔衡听完嗯了一声。
“用二十两银子,换爹对老宅彻底死心,也算值了。”
沈父更别扭了,自己的儿子也这么说!
“二十两银子,才吃了两天的饭,一天十两,就算是在京城,顿顿下馆子吃酒喝肉,两天也花不了十两银子!沈家老宅做的饭可能比京城酒楼里的大厨做的还好吃!”
沈父想一脑袋扎到院子里把自己摔死,摔死了就听不见逆子嘲讽他的话了。
沈母跟尹甜甜都是捂着嘴偷笑。
尹甜甜胳膊肘碰了碰崔衡,崔衡瞥她一眼,没再说话了。
“甜甜,你的脚怎么样了?我看你今天走路一瘸一拐,是受伤了?”
昨天崔衡给她搓完药酒,她的脚腕就没有那么疼了。
“娘,没事,我歇几天就能好。”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崔衡点了油灯坐在屋子里,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普通的父母,平凡的人生,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是比在朝堂上轻松。
沈母想起来给他们新做的枕头还没拿过去,回自己房间里把枕头拿出来给崔衡送过去。
瞧见包裹里露出来的红色。
她拆开包裹看见里面的红布,高兴道:“衡哥儿,你跟甜甜打算成亲啦?这块儿红布是用来做喜服的吗?”
沈母把红布拿出来散开,“这上面的花纹真好看,是丝绸的吗?”
红布的手感冰冰凉凉,拿在手里又轻,又凉快!
正在纳凉的尹甜甜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少爷之前藏在身后的那块儿红布吗?
沈母说,这块儿红布是用来做嫁衣的?
她脑子里一根弦砰的一声断开了。
她跟崔衡的视线隔着窗子相遇。
只听崔衡嗯了一声,沈母高兴道:“太好了!我明天就去找人算个好日子,给你和甜甜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