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而楼上的箭矢已与司马敦的大刀一道,蓦地一下射中了那年轻人的右手。
那年轻人骤然一声惨叫,捂住淌血的手腕大声哀嚎起来,“啊!啊——谁他妈——”
还谁他妈。
还有谁,自然是王父。
王父睥睨天下,谁敢动他的妻儿。
司马敦还在横刀拦着,阿磐揽紧谢砚岌岌往楼上去,赵媪护着,谢允谢韶已翻身下楼,疾疾持刀相护。
王父不但射出来这一箭,他手里的弩箭张开,下一箭已然搭在弦上,瞄准了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脸都疼抽了,左手握刀复又往前冲来,“好你个谢玄,胆敢射我!”
楼上将军们全都弓弦张开,齐齐朝着赵人对准了,“小贼!敢犯王父名讳!”
赵国的二公与黄门侍郎神色惊惶,满脸流下的也不知是雨还是冷汗,只知道扑上前去拦着阻着,“沈小将军!沈小将军千万不要冲动啊!要命啊!真是要命啊!”
那年轻人挨了一箭没了脸,已经上了头,哪里肯善罢甘休,叫嚣着就往前冲去,“我赵国大军就在十里外,要打就打,妈的!怕什么!”
而魏王父那流玉般的手只需扣动扳机,那第二箭轻轻巧巧地就穿透了那年轻人的左手心。
“啊!”
那年轻人惨叫不止,大刀哐当一下落了地,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父亲!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废了。。。。。。。啊。。。。。。啊。。。。。。”
谢玄冷笑一声,“杀孤的妻儿?怎么想的?”
是啊,怎么想的啊。
沈氏父子大抵忘了邶国是怎么亡的。
那叫沈密的扑上前去,抱住了那叫阿蒙的,老泪纵横,“阿猛啊!儿啊!我的儿啊!”
萧延年阴沉着脸,那十二毓在雨中微晃。
“绑了。”
赵人面面相对,“大王。。。。。。要绑。。。。。。要绑谁?”
绑谁还不知道吗?
萧延年只是凝眉睨着,底下的人再不敢问,立马就领会了,连忙上前去绑那叫阿猛的人。
那叫阿猛的又疼又怕,早没了适才的决绝和嚣张,只一个劲儿哭天抢地地叫,“父亲!救我!父亲!表哥饶命!表哥!啊!啊。。。。。。”
原来是赵叙的表弟。
这样的人竟还能在赵国王室的内斗中活到现在,可见白手起家的赵武王有多厉害。
可眼下正是那赵武王下了命,“魏赵修好之际,坏我邦交,去,送由魏王父处置。”
沈国舅大骇,噗通一下跪在了萧延年脚下,“大王!大王!阿猛是大王至亲的表弟啊!今日为大王出头,大王怎能把阿蒙送给魏人!大王啊!做舅舅的求你了!”
雨里的萧延年直身立着,立着垂眉望沈密,这周遭忽而一片岑寂,楼下赵人竟一人也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过去,忽地一巴掌重重地扇了下来。
那叫沈密的大约也是军中带过兵马的,看起来身形健壮,不曾想,竟被萧延年一巴掌扇倒在地,连那赵国公卿的冕冠都扇掉了下去,摔在了一旁的雨水里。
众所周知,萧延年打人是极厉害的。
其余赵人,不管宫人也好,侍从也罢,公卿也好,公主也罢,全都跪伏在地,栗栗危惧,不敢抬头,“大王息怒。。。。。。”
“大王息怒啊。。。。。。”
沈国舅愕然失色,捂住肿起的脸颊再不敢出声相求。
而一旁的侍从已将那叫阿猛的五花大绑,押到了魏王父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