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更好奇起来,她遇到过什么事,竟能变稳重了?
果真如此,那她爹也就不用头疼了。
她悄悄地听下去,身后跟着的绿云却心惊肉跳的。
她想着寻个由头劝了晋明琢去,或是用下策,出声提醒里头,大不了挨几句说。刚开口唤了一声:“小姐”
就见晋明琢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
一十六
只听那位收拾桌子的妈妈接着说:“活泼点好啊,小姐打小明明是个活泼的孩子。”
王妈妈瞧着桌上的剩菜,叹息道:“只是这饭还是没吃几口。”
话音刚落,收桌子的那位妈妈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看窗边露出的半截影子,王妈妈心中一惊,装作不经意一般说下去:“自落了崖,身子骨就差了些,不爱动了,若是能每日多吃些就好了”
廊下的晋明琢大惊,这个时候不合适进去,她转头看向绿云,指着自己,以唇语道:“我?落崖?”
绿云先在心底记下,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绿云一脸严肃,浑然不觉被骗的晋明琢瞪大眼睛。
她招了招手,带着绿云离开了廊下。
待走远了些,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人人都如此小心地待我,像是怕我碎了一般。”
绿云松了口气,跟在后头劝道:“小姐既知道了,日后还是得多吃些饭才是。
晋明琢点点头。
她白日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这会儿吃过了晚饭,却也不困,随口问道:“裴朗宜呢?”
绿云说:“听闻姑爷在书房。”
晋明琢踌躇了一会儿,想来也觉得无聊,于是道:“我们去书房。”
绿云刚落下的心又悬起来,生怕跟王爷对不上口供露馅。
她估摸了一下王妈妈给裴朗宜通风报信的时间,提议道:“姑爷泡在书房,一心为了您,小姐不若先移步到厨房,端一盅宵夜再去?”
晋明琢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那头,见窗前的影子消失了,王妈妈出门瞧了瞧,果真不见了人影,她这才叫了一个婢子,吩咐道:“快些去给姑爷回禀,就说我们几个在屋里说话话,不慎被小姐听去了,我不得已编了个小姐坠过崖的假话。”
“是。”那婢子领命,匆匆而去。
裴朗宜前脚听完偷听一事,刚提起笔,后脚晋明琢就带人端着宵夜走进了书房。
“辛苦你了。”
晋明琢从托盘上端下一碗菱粉粥,端到裴朗宜面前。她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已然忘了晚饭时斗嘴没斗过这人:“给你的宵夜。”
“多谢。”裴朗宜饶有兴致地放下笔,问她:“你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儿来?”
“他们说你在因为我的失忆想法子”晋明琢有些不自在,声音放得很小:“我有事问你。”
若是对方是她熟悉的那个裴朗宜,那她与他拌嘴便是三天两头常有的事。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袭了爵,掌了事的裴朗宜,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整整六年,他专注时周身多了层生人勿近的冷峻,叫晋明琢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