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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第1页)

南越之地有故俗,新婚夫妇刚成婚后应有一段相携出游、仅属二人的甜蜜时光。少则半月,多则一月,然而当时他二人成婚才五日,就因战事匆匆分离,始终未能长相厮守。

如今倒好。

在这深渊之中,倒是真真正正二人一处、再无打扰。

慕广寒在燕王怀里蹭了一会儿,只觉燕王衣服上的绿松石总是硌了他的脸。

这个人啊……

自从他以大司祭的身份温柔折腾了他一夜之后,之后连着五六天,就又换回了一身特别正式的西凉皮衣。白色长发随意以羽饰结起,身上衣饰则处处坠满毛布、红宝石、绿松石和狼牙。

就像被顾冕旒抢了一夜很是不甘一样,每天都在重新刻意着重强调西凉王的存在感。

“……”但,不都是你吗?

怎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吃自己的醋玩,还吃上头了?

……

燕止其实倒还真不是同自己吃味儿。

他只是在演了一夜顾冕旒以后,觉得果然还是当燕王更有意思。

一起监工这些日子里,慕广寒细细跟他解释了许多过往前尘。他认真听着,其实也早就猜到阿寒当初并非是因为置气才去祭塔。慕广寒的心胸一向比看起来更加宽广,他也一直懂爱,却并不真的懂得怎么恨。

但,在那段过往纠葛里,好像还是有人赌气了。

燕止总觉得,倘若顾冕旒真的想,定有办法让后来的他清楚记起所有前尘往事。

但没有。

至今那些记忆在他这里仍如晨雾,朦胧得很。

燕止总觉得,顾冕旒就是故意的。

有人昔日装得温文尔雅、不羁豁达,实则内心幽暗半点不宽容。他应该就是无法释怀,很多事情揭不过去。于是干脆忘了了事。

但,又或许。

顾菟只是太过迫切想要脱去那层去壳——那层伤痕累累、无法修复,连模样和性子都不再完全属于自己的残破躯壳。

顾菟本来不该是那样。

如若他能生在一个没有枷锁的人生,他自知定能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或许那样,阿寒会更喜欢他。

或许那样,他们本来可以幸福的。

所以,很多前尘蠢事,就该忘了。忘了以后,他终于能够只凭本能行动,可以无比坦诚地对着心上人直言“我不懂爱”,又能毫不犹豫跟着他一起跳下万丈深渊。

疯么?古怪么?难测么?

但那样才是真正的他。

他想要的,本就是能够脱下一切束缚,肆意无拘,仅凭心意驰骋天地之间。既是心无挂碍,又是坚定地心有所属。

终是如愿以偿。

深渊之中不见日月,亦感受不到时光流逝。好在慕广寒随身带了不少糖果充饥:“这是数日尝试,口味最像南越杏子糖的。”

他特意给燕王留下最像杏子糖的糖果,却没想到在此派上用场。

燕王拈起一颗放入口中。

浓郁的甜蜜化开,别有一番风味。确实像杏子糖,又没那么像。在将来漫长的时光里,他应当会越发喜欢这口中甜蜜。

事实证明,即便周遭一片黑暗,出路难寻,二人只要在一起就确实不会孤寂无聊。

两人谈天说地,十分快乐地一起背地里蛐蛐这些日子见过的阴夏寰宇王公贵族、祭司大拿们,说完了他们的坏话又开始大不敬地议论神明。

慕广寒曾在南越看过很多神话话本,其中常常编排当年月神与邪神断义割席,种种爱恨情仇。

在那些话本里,有写二神因为争夺凡间一女子而反目的,也有写他们为争夺天道垂青而明争暗夺。但种种书写,都不过是人间爱恨情仇的映射。

“可神明毕竟不是凡尘中人,一体双生的两位月神最初混沌未分,也并无正邪之辨。”

“只是月望恰是秩序所化,寓意稳固与现状维系。而怀朔则是混沌化征,所代颠覆与毁灭。”

“世人常以主观之念,笃定稳固与维持乃是善,而毁灭与颠覆则为恶,遂以此为依据给了神明正邪之名。”

“但你看……这些年来阴夏寰宇之安稳,实则构筑于作恶多端与转嫁恶念。而历代许多已然腐朽烂透的朝代,亦是先由彻底的毁灭推翻秩序,才能新生,再度重焕生机。”

“或许只是天道两面,安稳未必一定好,毁灭未必一定坏。”

“至于世人经常责备月神身为善神,却不顾天下苍生。”

“或许,也是因为一切本无善恶,月望也从未许诺会给世人庇佑。他为神所要坚守的,始终只是循环之中的安稳——然而即便王朝更迭,善恶交替,天下大乱、血流漂杵,天道历经黑暗,也终有一日会自行回归安稳秩序。”

“所以他干脆懒得插手。”

“神明或许从来不曾眷恋红尘,亦不会普照世人。”

“就像你我不会无缘无故照拂门前树下一窝蝼蚁。这样说法或许不敬,但谁知道?或许神明就真只在乎天道循环,而众生如何他们根本不在意。”

慕广寒说到这儿,突然有点耳热。总觉得背后说了那么多也不好。

“罢了罢了,毕竟世上还有那么多人虔诚信奉,我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罢。何况万一真被哪位神明听见了,说不定也因这不敬之言要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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