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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待那婢女离开，盼春拿着步摇不解地问，“小姐明知这是二小姐故意挑衅，为何还要收下这步摇呢？”

况且纪芳菲还存了羞辱纪芸白寒酸的意思，收下不就更坐实了她忍气吞声任人凌辱？

纪芸白伤口挨着热的东西便会疼痛难耐，她用右手端着茶盏，耐心道，“她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拿不出银子，也买不了像样的寿礼送给祖母。所以，我为什么要和银子过不去？”

更何况，比起以前的种种手段，这都算不上羞辱。若是处处动怒，只怕她真会变成短命鬼。

看纪芸白如此看得开，盼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手里的步摇沉甸甸的，二小姐随手送的首饰就价值百两银子，而小姐头上却始终插着一些素簪，夫人的偏心真是太明显了。

盼春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姐已是不容易了。

纪芸白倒是没像盼春那样感慨万千，她取出这几天绣好的荷包，“一会儿挑着外面没人的时候送去铺子，回来时再买些布料和针线。”

提起荷包，盼春又劝道，“小姐，已近年关，您的手又伤了，就歇歇吧？左右院子里除了奴婢，也没其他下人，您年底没有用银子的地方，不必这样操劳的。”

“左右我闲着也是闲着，伤在手腕也不碍事，不如绣几个荷包打发时间，照我说的去做吧。”纪芸白说完放下茶盏，将书又拿了起来。

那书是前几日在纪老夫人房里发现的九章算术，上面讲的一些算术是她闻所未闻的内容，纪芸白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纪老夫人见她感兴趣，就直接给她了。

为她开蒙的先生并没有教过算术，她能看得懂账目，也是有一部分天赋在。

盼春见劝不动纪芸白，只好拿上荷包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纪芸白一人，她抬头看着里间妆台上装了那支金步摇的锦盒，又想到了那日在徳昭寺的情形。那日纪芳菲妄图用一支金步摇将她重新送进浣衣局不成，今日是故意又让人来恶心她？

纪芸白无从猜测纪芳菲的真是意图，但也没那么在意了。

这几日翠环的事应该就有结果了，如若纪芳菲心软没有将翠环送入辛者库，那便是她来日反击的机会。她会让纪芳菲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人愿意逆来顺受，当初退让只不过想换得片刻安宁，而纪芳菲连这片刻安宁都想剥夺，那就别怪兔子急了咬人。

年前二十八那日，纪芸白又绣完一批荷包，交给盼春时吩咐道，“这次就不必采买布料回来了，年后再说吧。”

“知道了，小姐，一会儿府医过来给您换药，您别忘了。”盼春给暖炉里添了煤，这才系上披风离开。

她走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府医就上门为纪芸白查看伤口。

“大小姐的伤口已经在恢复了，只是天冷，恢复得有些慢。切记不可沾水，也不可受冻，鱼虾等发物就不要吃了。”府医一边换药一边叮嘱。

“多谢。”纪芸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