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患了风寒在永寿宫受冻,惜薪司那帮阉人慑于皇后的命令,居然真的不再送炭火了。
害得她熬药都得让下人去借炭火。
内务府倒是新给她派了下人。
可个个胆小如鼠,战战兢兢,完全不像之前的那帮下人敢想敢干,胆大妄为。
连借个炭火都唯唯诺诺的。
她如今住在宫里名不正言不顺,又没有嫔妃的位分。
如果没有陆行简的偏爱与撑腰,日子并不好过。
她不能把精力浪费在对付苏晚晚上。
而是应该专攻陆行简。
他那天解下他的披风扔给她御寒,分明是对她有情。
她得努力,把他的这份情意再撩拨成滔天大火。
心念至此,马姬还是压下心中的冲动,安安静静地随了大流。
一场指责苏晚晚与外男私通的大戏,就这么无疾而终。
现如今,主持场面的,正是掌管后宫的苏晚晚。
她先是毕恭毕敬地请示张太后,得到授权后,有条不紊地宣太医给太皇太后把脉开药。
又让人把太皇太后抬回仁寿宫。
还亲自侍奉她老人家服药,看起来孝顺至极,恭敬至极。
为了避免有人暗中陷害,她让人请来瑞安侯夫人孙清羽,与她一起侍奉太皇太后。
荣王妃与淳安大长公主则被扣在坤宁宫。
只说什么时候此事彻查清楚,再放她们出宫。
……
午门设宴处,陆行简正与文武百官宴饮。
太皇太后遣来的宫人当众问话:
“太皇太后娘娘口谕,问皇上写过一篇《桂湖曲》?月溪是皇上的别号?”
陆行简眼神微凝,没有说话,轻轻看了李总管一眼。
他还不清楚坤宁宫发生的事。
文官中倒是有人说话了:“启禀皇上,据微臣所知,月溪是杨阁老之子、李首辅学生杨稹的别号。”
另外有人站出来:“《桂湖曲》正是杨稹诗作。”
“尤其是那句明年桂花开,君在雨花台。陇禽传语去,江鲤寄书来,被传为点睛之笔。”
陆行简袖中的手悄悄攥紧,却不动声色,只是让宫人退下。
宴席间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难道杨稹与皇后娘娘的私情,是真有其事?”
有人表情意味深长:“空穴来风,并非毫无根由。”
很快,消息越传越广。
陆行简耳力甚好,察觉到席间的不对劲。
只是距离太远,倒没听清他们议论的是什么。
坐席离他近的高官重臣,倒不至于嚣张到敢当面传递谣言,给皇帝戴绿帽子。
很快,就有奉酒的小内侍把席间的异动禀告给李总管。
李总管额头直跳,脸色紧绷:“可看清楚了,传递谣言的是哪些人?”
小内侍说了好几个姓名。
李总管目光闪烁不定犹疑,最后问:“这些人,好像都是余姚籍?”
小内侍答不上来。
李总管是个机灵人,不确定的事令人赶紧去查。
等消息回转时,才去禀报陆行简。
陆行简听到禀报后,半天默不作声,只是把手中把玩的镶宝石金酒杯放到案上。
声音很轻,却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
“宣礼部尚书刘机,并会试考试、监试、提调等官赴朝房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