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日日梦到的是什么。”
“梦到顾衡,坐在我的面前,一脸温和的笑,笑着笑着,嘴巴就张大了……”
看来,这个书生心中确实恐惧。
忠勤伯的声音顿了顿,笑了起来,
“那不过是个死人,要老夫看,你就是闲的,要是和顾衡一样,到处去游历,也不会这样了。”
“行啦,我让人送你出去,等过几日,再送你出城。”
“不过,你这次回京不是还要私下去见陛下,禀报这些日子的见闻么?”
忠勤伯这就是想要打发了那书生。
书生也明白忠勤伯想赶自己走。
不仅是在赶自己走。
还在嘲讽他是个叛徒。
外面有脚步声,阿琅听到,那脚步踩在地上很轻,应该是会武的。
门推开的吱呀声,“伯爷这是要赶我走?”
忠勤伯声音淡淡的,“你不是怕吗?那就快点送你走,等你平复好了,再去见陛下,可别忘记给你的那些东西,要说给陛下听。”
“行啦,还是新年,府上今日设宴,多少客人在,总不能一直管你这些破烂事吧。”
“我的烂事?我是烂,要不是你们腐蚀我,我会变成这样吗?我难道不想和顾衡一样?”
“我就不想正义凛然的拒绝你们的招揽。”
有瓷器碰瓷器的声音传来,哗啦啦的。
“冤有头债有主,我看那些人,迟早会找上你们的。”
书生恶狠狠地说道。
“东宇,你先去前面和你大哥说一声,让他招呼着客人,我随后就到。”
来的人,竟然是秦东宇,秦家,果然不是良配。
这个秦东宇确实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温柔无害。
披着羊皮的,也可能是狼啊。
秦东宇的步子堪堪停在了门外,应了后,折返出院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忠勤伯终于一反刚才淡然的态度,变得阴狠起来。
“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顾衡的死,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那药难道不是你一次次的下到茶汤里给他吃下去的?背叛陛下的,把所有的事情隐瞒下来的,难道不是你造的孽?”
忠勤伯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要又当表之,又要立牌坊。”
“更不要把烂事往别人头上栽。”
“好,药是我下的,我承认,也是我扛不住诱惑,背叛了陛下,我也认账。”
“可是,若不是你们对我威逼利诱,如今,我还是陛下的暗探,就算没有荣华富贵,可我的后代能得到一份荣华。”
“还有,那药是谁提供的,顾衡的住处,我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的暗探,从来不曾都是居无定所,行踪诡秘吗?就是名,那也是化名。”
书生抬高了音量,道,“秦伯爷,你的手上,难道就没有沾染无辜之人的血?”
“你们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区别呢?也是一条蛆……恶心!”
阿琅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明明这里没有风,没有落雪,更没有雨。
可是,青石墙冰冷沁人。
让人骨头发凉。
萧珩敏锐地感觉到小姑娘虽然静静地一言不发,可她浑身在发抖。
这两道围墙之间有些距离,再加上那屋子也隔了些距离。
他能够听清楚一些忠勤伯和另外个男子的交谈,可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