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眼眶微红,眸中尽是苍凉。
思及叶家惨痛过往,叶蓁眸子泛起泪花,却坚持道:“父亲让我嫁人,是想要保护女儿,这些我都懂,所以遵从您的意愿出嫁。可结果您也看到了,后宅女子只能依附男人,一旦所托非人,便终生不幸,您愿意看女儿困于苑囿么?”
叶镇南再次沉默。
叶蓁郑重跪在父亲身前,铿然有声:“人固有一死,于宅院之内蹉跎一生,只为着一个男子,还要时刻提防对方变心,这是何等窝囊!女儿宁愿面对刀枪箭雨,纵然马革裹尸,也是为了百姓河山,死得其所。何况,父亲难道不想为我母亲和叶家族人报仇雪恨吗?”
叶镇南手掌紧握成拳,眼底一片挣扎。
半晌,他阖了阖眼,像是突然放下胸中积石,叹道:“罢了。蓁蓁,父亲说不过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罢,倘若累了,随时可以回来,父亲永远是你的靠山。”
叶蓁欣然落泪,行稽首大礼:“女儿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决不让父亲伤心。”
叶镇南抚了抚她的头,笑笑:“好,父亲相信你。”
随后沉声唤道:“来人,备车入宫。”
叶蓁望着父亲一瘸一拐的背影,心头流过酸软暖流。
还未平复情绪,云枝就小跑入内,眉眼焦急:“姑娘,徐二小姐的未婚夫项祺轩,与他祖母项老太太来将军府纳征,听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拿您嫁妆里的玉连环回礼,那可是侯夫人留给您的遗物!”
纳征又叫“过大礼”,男方带着聘礼来女家订婚,女方需回礼。如无意外,婚事便就此确定,之后便是请期、亲迎。
叶蓁面容逐渐冷却成冰,她抹去眼泪,沉声道:“回将军府。”
她绝不会让母亲的遗物落入他人手中。
东夏秋季多雨,叶蓁刚上马,便淅淅沥沥落下豆大雨点。她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之箭奔腾向前。
雨越下越大,街上人们散去,唯有一辆马车慢悠悠自前方驶来。
“少爷,下雨了,咱还进宫吗?”
“你说呢?”
檀木扇柄撩开马车窗帘,露出一张线条流畅的清贵面孔,瑞凤眼眸思绪流转,眉心一点红痣似妖似佛,令人一眼难忘。
男子懒洋洋望了眼天,嘴角一挑:“大好天气,刚好让陛下心疼心疼边关将士。”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男子白净面容溅上几滴脏水。
“什么人雨天纵马,这是楼家大少爷的马车,长不长眼!”小厮怒骂。
“抱歉,在下定远侯府叶蓁,他日定登门向楼少爷致歉。”叶蓁马背上回眸,牢牢记住了车内那张惊艳的脸。
她遥遥拱手,回头继续赶路。
东夏门阀鼎立,皇权虽强,也要受制。楼家是权势最大的门阀世家,长子楼应闲在朝担任太子少师,不掌实权。然,她听父亲叶镇南说过,此子看似低调,实谋潜邸之恩,不容小觑。
原来,他就是楼应闲。
这个名字如羽毛般在心底轻轻扫过,不留痕迹。
楼应闲修长指尖轻轻抹去脸上污渍,眼眸划过一抹追怀,不紧不慢道:“既如此,楼应闲恭候叶姑娘光临。”
声音不大,却在暴雨天清晰传入叶蓁耳中。
叶蓁心下微惊,看来此人也是内功深厚的高手,父亲所言果然不虚。
马车内,楼应闲低笑,声音轻如叹息:“长这么大了。”
小厮挠了挠头,一头雾水:“少爷,您嘀咕什么呢?”
扇子从车内飞出,砸在他后脑勺上:“少管闲事。”
小厮捂着脑袋不敢多问,然而片刻后,却听自家少爷沉吟:“昨儿镇北关大军班师回朝,徐元景也回了将军府,原应小别胜新婚,可她却自称定远侯府叶蓁。。。。。。飞鱼,去查查发生了什么。”
小说《贬妻为妾?和离后全家跪求我原谅》第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