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佟佳氏,胤礽从前是不怎么在意的。
佟佳氏从前是皇贵妃,便是皇后又如何呢,他永远都会是太子。
只是现在不同了。
他如今只是个阿哥了,说话办事都要看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尤其皇后膝下还抚养了两位皇子。
八阿哥胤禩算不上什么,但是四阿哥胤禛……
胤礽眼中露出一丝凉意。
从前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四弟对自己恭谨乖顺,可如今佟佳氏做了皇后,他也不安分起来了。
原来胤礽过来之前,刚见过索额图。
索额图本想在火铳队中安插几个自己的人手,结果名单刚交给四阿哥
,第日火铳队仓库便进了水。
想来想去,也只有四阿哥有动手的理由跟条件了。
哼,他这些兄弟们,果真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胤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抬起头笑着跟佟佳氏说话,“还要多谢皇额娘费心操持这场宴会呢,皇额娘辛苦了。”
佟佳氏招呼着人来胤礽送椅子,一边客气开口,“原也是想着让大家都放松放松。”
“是啊。”太子说着,一边看了看周围,“怎么没瞧见大哥过来?”
正在插花的惠妃手上顿了顿,也不回头,背对着胤礽浅笑道:“胤褆说怕你们又是古诗词又要对对子,他向来在武学上有兴趣,不爱这些,也就没过来。”
佟佳氏点头,“大阿哥性子直率,这次征讨噶尔丹立了大功,我瞧着过完年便有晋封亲王的可能呢。”
惠妃转身向佟佳氏福福身子,“承皇后吉言,不过不论什么亲王贝勒的,大阿哥说了,只要能为朝廷出一份力就行。”
“这孩子心眼就是实诚。”
两人说话间,惠妃向皇后投出感激的目光。
太子的话有意为难,皇后能帮忙解围,足见她胸襟宽广。
早前惠妃也对佟佳氏很不服气,以为她不就是仗着是皇上表妹的身份,可这些年来,惠妃越来越觉得佟佳氏确实堪当后宫主位。
“说起来……”惠妃抿着嘴笑了笑,“二阿哥,怎么见你福晋跟你一起过来呢?我许久没见她了,年节时她也称病在家
。”
闻言,胤礽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胤礽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了,但皇上那边仍旧许他住在宫里的毓庆宫,丝毫没有让他出去建府的意思。
如今几位年长的阿哥都封了贝勒,瞧着皇上的意思,过完年还有意封大阿哥亲王,好像是把胤礽给遗忘了一样。
原本的太子妃瓜尔佳氏出身尊贵,早前二阿哥还是太子,他怎么胡闹,瓜尔佳氏都只当做看不见,可如今废了太子,瓜尔佳氏便连面子都不给胤礽留了。
不光是平日里宫里活动不出现,连过年过节也都称病在家不进宫。
胤礽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才道:“她身子虚弱,我也不想为难她,劳惠娘娘费心了。”
惠妃笑笑:“不费心,我随口一问罢了。”
跟几位娘娘说了会儿话,胤礽便觉得没了兴趣,转身看向胤禛那边。
他们那群人里有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还有朝廷中一些权贵大臣家的儿子。
方才跟他打过招呼后,便又聚在一块正说着什么。
胤礽远远听着,似是像在说蒙古战场上的事情。
这种事胤礽觉得更没意思,可他心里又正巧对胤禛有意见,想来想去,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莎音身上。
想了想,胤礽拎起酒壶走了过去。
“我原想着这种日子,皇后一定会喊上莎音,找了两圈都没看见你,原来是躲在这里了。”
胤礽一副熟稔的模样走过来,莎音起身行礼,“许久不见,二阿哥安好
。”
“你若是留心,咱们其实上次庆功宴便见过,只不过你对我不上心而已。”
莎音轻轻抬头,“当日我跟在队伍后面,宴席上也坐在下首,自然无法得见高处的二阿哥,并非不留心。”
她不轻不重的解释,让胤礽心里更加难受。
胤礽瞥了眼桌上与旁人那边不一样的酒壶,“原来是躲在这里偷喝酒呢。”
莎音看了眼身旁空着的位置,“这是表姐自己亲手酿的花雕酒,味道清淡没有那么烈,只适合我们姑娘家喝。”
胤礽瞥了眼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连忙上前将莎音喝的花雕酒给胤礽倒上。
“甭管那些,来我敬你一杯,这些年一直没能跟你说上话,就当是敬你早年跟在太奶奶身边令她高兴了。”